第(2/3)页 “这竟是个丫头?!”老谷主龇着牙诧异指着南弦的戎装,眉目深锁再细细打量。 “我哪里不像个丫头了?!”南弦挺直身板撇着嘴,懊恼方悟自己许多年都没穿过一次女装,成日跟着他俩摸爬,也难怪顾北拿她做兄弟一般。 “这个给你。”木心干干脆脆抽出两刀卷犀兕皮,悄声附耳“一青一黛做两件内甲可好?” 南弦悄然望一眼面无表情的主子,摩挲两把“真的,给我?” “你不要拉倒,咱们缝靴子去!”银信一把夺来,又被她飞快抢了去,“你才不去缝靴子,你定是送去给将军府的,小没良心的白眼狼。”话毕两人又是一阵扭打。 晌午才过,众人在溪水边望见三只青翠细窄竹筏,头里撑筏的老汉指挥着兄弟二人分别撑住后面两只靠着岸沿。依依拜别老谷主,朔宁王一言不发径直拉住木心的手腕朝筏上走去,木心愣过道“一个筏子只能再上两个人了。”她转向同样错愕的顾北“让顾北跟殿下一船稳妥些。我……我去跟南弦一处,让信儿带行李。” “不必。”朔宁王一步也未停,冷漠脸色里带着刺,“我保护你。”说罢将执剑的右臂强揽住木心上了中间的筏子。 剩下三人互相探看一阵,银信翘着嘴朝着南弦讥讽道“再不放心我也没辙,你有胆跟我一船,等进了急流处,我就……”银信带着诡谲笑意做出推人的姿势,只当看不见南弦的骂娘起势扭身拖着行李上了第一筏。 顾北无奈,拖着骂骂咧咧的南弦上了最后一筏。 木心久久望着岸边老者的越来越远身影,直至消失,才察觉眼泪已无声在下巴汇成。慌忙抹了干净扭身才见他亦是望向方才的岸上,眼底复杂,似乎什么情绪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殿下也舍不得皋涂山?” 朔宁王低头将目光转向她,嘴角冷讽“本王长这么大,没见过素颜女子;更未见过常日素颜还坦然露面的妇人。” 木心从前山居,胜在气色充沛,眉眼明亮,加之习惯蒙面,山居清减,宁可多带一瓶跌打药也懒得揣口胭脂水粉;自从服了那菇子又受了那邪术侵扰,日日憔悴清瘦下去,这几日双目亦熬的红肿,被他挖苦一阵,也只能垂目惭愧,默然远退两步抽出丝帕要蒙。却也不知为何,脑海里忽而现出他恳切那句:你蒙面时跟你娘几乎形似一人。 羞惭随着怒意被席卷一空,木心陡然换下一副针锋相对的嘴脸道“朔宁王行军调配,追查失物,不想着人尽其才各司其职,倒惦记女儿颜色,妇人之隐。”胸中不平还未全数吐露,竹筏磕在山洞的一角猛地颤顿,让人只觉脑子和肺腑都嗡嗡作响,撑筏子的小哥将撑杆点过,细窄竹筏调转角度如水蛇一般窜进了山洞里,视线腾然暗下。 暗下的一刹,木心却牢牢捉住了那小哥望向他们的仇恨眼色,兔子似的跃出扑向朔宁王,警惕拦在他二人中间。她的惶然移位致使那竹筏子才进洞中便猛烈摇晃,那小哥下盘不稳,却不忘抖出袖管里的小锥刺向他二人,偏错估了距离,于空中笨拙划拉两下,落下急流。 木心扑身将竹篙与他拉住才不致卷走,木心严厉而费解“何故行刺?” “放你们这些外族人出去,我们何日才有安生太平?!” “糊涂!”木心收着竹竿拉他靠近筏子“你可知行刺是何罪?!又如何保全族太平?!” 顾北南弦的筏子此刻亦进了洞,撑筏的弟弟见哥哥落水,不由分说指责木心背离族人意图有叛,甚至破口皇子忘恩负义,企图以收缴小族换取功勋。南弦气急跳脚,逼得那弟弟也险些落水,两筏接连停滞顿在岩洞中。 木心极力调停,一头好言劝阻一头发誓作保,偏那兄弟二人油盐不进,言语越发失控,直言今日领了送人的任务便不做返程的计量,只当拿二人的命换全族安泰。 “你二人死不足惜,父亲的性命也不顾嚒?”顾北蹙眉朝着出口示意兄弟二人,银信的筏子老早就没了影子。 “再或者,你们这样天真的年纪,也该尝尝‘死’究竟是如何滋味。”南弦拇指撬出短剑带出阴森森的笑。说罢南弦转了腕,一掌切在弟弟颈后,将他牢牢摁在水里。哥哥气急要救,却被朔宁王一双大手同样埋进潭水中。 “分明只是误会,为何非得……”木心眉目间几乎拧出水来,拉不动这个亦劝不动那个,直到水中浮泡骤然减少,兄弟二人才被奄奄提起,再不敢多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