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打谷场的焦灰被风吹散,飘落在村民们的肩头。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眼泪都流就出来了,粮食,在这个勉强吃饱的年代,就是命! 就算免除了一部分公粮,剩下的粮食,也很难撑到下一年。 孙德海还没有离开靠山屯,又有一辆吉普车驶入村口——县公安局的人来了。 两名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公安干部下了车,面色严肃地向老支书出示了证件。 “赵有才人呢?”为首的公安环顾四周,声音冷硬。 “送、送他儿子去县里医院了……” 老支书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儿子精神出了问题,昨晚闹得厉害……” 公安皱了皱眉,转头对孙德海道:“孙主任也在这里,赵有才这事已经不是简单的失职了。” “烧毁集体粮仓,造成重大损失,必须带回局里调查!” 孙德海脸色微变,但很快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不过,他毕竟是老同志,能不能…宽限几天…”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公安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会依法处理。” 村民们噤若寒蝉,没人敢吱声。 陈野站在人群边缘,冷眼旁观。 他原本以为扳倒赵有才会让自己痛快,可看着公安干部凌厉的眼神,听着村民们压抑的呼吸声,他心里却莫名发沉。 公社的处分决定刚宣布完,第二天,县里的调查组就开进了靠山屯。 两辆吉普车卷着尘土停在村委会门口,下来几个穿中山装的干部,脸色严肃。 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自称是县里派来的工作组组长,姓周。 “靠山屯集体粮仓被焚毁,性质恶劣,必须严查!” 周组长推了推眼镜,声音冷硬,“谁是赵有才?” 老支书颤巍巍地站出来:“领导,我是以前的村支书。” “赵有才人呢?” “去县里了,还没回来……” 周组长冷哼一声:“畏罪潜逃?” 老支书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他儿子真疯了,见人就咬,县医院不收,只能送精神病院……” 周组长没再多问,直接带人开始调查。 他们先是查看了被烧毁的粮垛,又走访了几户村民,最后把赵有才家的账本全翻了出来。 “账目也有问题。” 一个年轻干部低声道,“公粮数目对不上,还有几笔支出去向不明。” 周组长点点头,脸色更沉了:“等赵有才回来,立刻控制住!” —— 一天后,赵有才独自一人回来了。 他没坐驴车,也没人送,就一个人走回来的。 衣服皱巴巴的,胡子拉碴,眼睛里全是血丝,像是几天没合眼。 村里人远远看着他,没人敢上前搭话。 赵有才也没理任何人,径直走到村委会——现在已经被烧得只剩半堵墙了。 周组长正在里面翻账本,抬头看见他,冷笑一声:“赵有才,你还敢回来?没有畏罪潜逃,倒是还有点骨气!” 赵有才没辩解,直接道:“领导,我认罪。”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