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看到了终于放弃一切的永琪,诀别的那一段话,是带着微笑的:“记得在云南,琅玦说她好想留在那里,其实我也是。只要那里有你,就可以成为我的家,但你不收留我,我便无家可归了……我与你,相恋两年,终于喜结连理,夫妻九年,却记恨成仇,懿泽啊懿泽,我们用了十一年的时间,始终都成就不了一个完整的家……福灵安曾对我说山便是山,水便是水,桥便是桥,不拘于起了什么名字。可自云南一行之后,我看山都是格姆山,看水都是勒得海,看桥都是走婚桥,唯独看你再也不是我的懿泽……” 懿泽睁开眼睛,看到她那只握着马鞭的手,伸开手,满手是血,因为她握的太紧,体内的碎石在重度的拿捏中,从内割破皮肉,血流不止。她放下马鞭,将指尖对准桌上的砚台,她的血就一滴一滴的,顺着指尖全都滴入砚台之中。直到血慢慢不再滴了,砚台也就要满了。 她拿起永琪用过的笔,蘸着砚台中的血,在永琪的那首诗下面提笔写上一首《天仙子》: 忆当初你浓我浓 惜流年焕我改容 今宵凄凄谁与共 花还红 情已空 此恨绵绵向天冲 罢罢罢愁果自种 那堪旧事若泉涌 山盟不复世事更 错无尽 悔无穷 踏破天涯望苍松 写完,懿泽又将两张纸和马鞭都放回匣子,带着匣子来到密云——那个她听说过的风水极佳的地方,埋葬了她深爱的永琪。 天,已经开始昏暗。 风,呼啸了一程又一程。 有陵墓的地方,总是人烟稀少,她只身来到了那个被人呼为“太子陵”的地方,看到了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几个字“荣亲王永琪之墓”。墓前供着的果品菜肴,显然是新鲜的,她想,在这个适于祭祖的重阳之日,白天曾来祭奠永琪的人,应该是绵亿和玞婳了。 懿泽静静的蹲下,将那个小匣子放下,轻轻的抱住了墓碑,把脸贴在“永琪”两个字上,轻唤道:“永琪……永琪……我来看你了……是我来看你了……” 一语未完,眼泪一股又一股的从她的脸颊流下。 她对着墓碑倾诉道:“我好想你,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又是一语未完,哽咽之声让她无法继续言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信任你?为什么我要一再……误解你?为什么我没能对你好一点?”懿泽泣不成声的自问着,将墓碑抱的越来越紧,血和泪都沾湿在墓碑上,心痛的滋味越来越明显,她痛哭着说:“你一定对我很失望……我也对我很失望……” 风很大,一次次掀起她的头发、她的衣衫,她哭了一遍又一遍,血流了一处又一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有风的呼啸声,掺和着她的哭声。 血泪模糊中,她仍然摸着墓碑,问:“你是不是还在恨着我?你恨不得将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对不对?所以你连托梦都那么吝啬……” 懿泽略略的侧着头,听着风声,却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响,她又痴痴的问了一遍:“你真的还在恨我吗?连我来看你,你都不肯见我?” 她再次紧抱墓碑,大声喊道:“永琪……对不起……是我不值得你原谅……我不值得……” 没有人回应,她又呜咽着说:“可是我爱你,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你,如果可以重头来过,我一定会把爱你当做此生最重要的事!我不会让你带着遗憾和绝望离开,我要永远陪着你……永远都不离不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永远信你、爱你……” “真的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 懿泽的脸离开了墓碑,一双突然出现的靴子映入她的眼帘,她震惊的往上看,她看到了永琪。他就站在她的旁边,正在对着她笑。 她慌忙站起,失控的扑到永琪怀中,哭着、笑着,颤抖着声音说:“永琪……永琪……你终于来了……” 永琪也抱住懿泽,但没有像懿泽抱的那么紧。 懿泽靠在永琪肩上,她感觉到永琪并没有抱紧她,哽咽着问:“你……你是不是不想抱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永琪答道:“不是,你身体里都是石头,我怕弄疼你。” 懿泽惊讶的松开了永琪,望着他温柔的面庞,问:“你知道?” 永琪点点头,答道:“我很心疼你,我不想你虐待自己。” 懿泽心中满满的感动,又关切的问:“你……你不怪我?” 永琪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懿泽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低着头腼腆的说:“命神耄屾对我说,你对我极为失望,恨不能立刻忘记我,所以主动要求喝了孟婆汤,早早的投胎转世去了!” 永琪笑道:“那是他骗你!他一向撒谎不打草稿,这你也信?” “这么说,你并没有投胎转世?”懿泽微微抬头,看着永琪,眼中充满了希望之光。 永琪又露出他们新婚时那种油嘴滑舌的腔调,道:“当然没有!天下地下,除了你,我哪个都看不上。你还在这世里,我去投生,没人与我作伴,岂不是要终身孤寡?我自然是要等你的!” 懿泽破涕为笑,她神情的凝望着永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是我……我自这次回京后,好几次都把你的弟弟永瑆误认成你,还跟他幽会过,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永琪也轻轻的笑了一下,问:“要听实话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