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朱岩所下的三道军令,恰似三块巨石投入了死寂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整个中军大帐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将领,包括此前刚对朱岩心生敬畏之人,此刻皆以看疯子般的眼神注视着他。 竟让大将张玉去守卫一个无名山坡? 竟让纵横沙场的燕军铁骑做缩头乌龟? 还要征调所有工匠,去制造一个闻所未闻的神器? 这哪里是军令,简直就是儿戏! “荒唐!”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在帐中炸响。 须发皆白的老将丘福霍然起身,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死死盯着朱岩,因愤怒,身体微微颤抖。 “朱将军,老夫敬你之前能看出西风坡的隐患,但你这三道军令,恕老夫绝难从命!” “我燕军铁骑,天下无双,靠的便是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 “如今你让我们高挂免战牌,龟缩营中,与懦夫何异?军心士气又何在?” “还有,你让张玉将军去守那西风坡?张将军乃我军冲阵猛将,你让他带着五千精锐去山坡上吹风?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丘福身侧,另一名独眼老将也站了出来,此人名为李景,是军中有名的悍将,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在军中威望极高。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眼罩,露出那道从额头贯穿到嘴角的恐怖伤疤。 疤痕如一条狰狞的蜈蚣,随着他的怒气抽动。 “朱参军,我李景这条命、这只眼,都是在跟着王爷冲锋陷阵时失去的!” “我燕军的荣耀,是靠刀枪换来的,并非躲在营里制造什么狗屁神器就能得来的!” 他的声音嘶哑而狂暴,充满铁血气息。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南朝派来的奸细,想用这种方法消磨我军战意,好让盛庸那厮有机可乘!” “奸细”二字一出,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数道不善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朱岩。 朱高煦勃然大怒,猛地一脚踹翻身前的案几,上面的茶具文书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李景,你他妈的放屁!” 朱高煦双目赤红,指着李景的鼻子破口大骂:“朱兄弟舍命救过本王的妹妹,在北平城为我燕王府揪出心腹大患。” “你敢说他是奸细?我看你这只眼睛是白瞎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朱岩身前,如护崽的猛虎,环视着帐内所有将领,威势逼人。 “本王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朱兄弟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谁敢不从,军法处置!” 高阳王的雷霆之怒,让帐内大部分将领都低下了头。 但李景却梗着脖子,毫无退缩之意。 “王爷!”他对着朱高煦重重一抱拳,声如洪钟。 “末将并非不敬王爷,也并非质疑朱将军的功劳,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东昌城下,关乎我数十万大军的身家性命,岂能因朱将军一句空口白话,便拿来当儿戏!” “我等若是听了他的,战机延误,大军溃败,谁来负责?他一个参军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