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于可远上前见礼:“学生见过张大人。” 张圭被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来,也顾不得风度礼仪了,一巴掌拍在那株老梅树上,痛心疾首道:“这如何能混为一谈?老夫呕心沥血、树敌无数,并无半点私心,全是为了江山社稷! 他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荆棘遍布的改革道路,就不惧这一路上风雨交加、踽踽独行。他所求,不过是亲手开创大齐的中兴盛世,名垂青史! 慈宁宫里,李太后看罢张圭字字泣血的请罪书,“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哀家看什么丁忧不丁忧的不当紧,他们目的是要将元辅赶出朝堂,好继续做中饱私囊的蠹虫!” 于可远并未生气,而是起身抬头看向张圭,神情诚挚地平静答道:“学生不为任何人做说客,只是担心恩师行事手段激进,将来失权之事,只怕便是身败名裂之日。因此特地前来劝说,希望恩师斟酌。” …… 您既然不惧士林唾弃,敢拿恩师开刀,那为何不约束自身,先把京郊的那些田庄轻点一边,按时足额地缴纳赋税? 师生二人僵持许久,张圭才冷然痛心道:“为何是你?” 张圭面色微沉,不复微笑,直盯着施礼不起的于可远,不发一言。 “权贵豪强大肆侵占土地,隐瞒不报,拒缴赋税,致使百姓无田可种,只得卖儿鬻女,而朝廷税收连年降低,眼看着连军费、薪俸都不足以支撑了,老夫若是再不重新丈量土地、核定赋税,只怕大齐国祚将不久矣! 自己的学生自己了解,在自己所有的学生里,包括次辅张维在内,比于可远心思纯厚的可没有几个。 说罢,携着于可远的手在梅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说完,深施一礼,退了出去。 于可远进来时,张圭正负手站在院子里的一株老梅树下,素白衣衫,目露哀思。 如今李太后生这么大的气,十有八九是要保张圭了,庆嬷嬷不由地暗自着急。 张圭以为他是默认,愈发生气了,指着他厉声呵斥道:“你是为谁做说客?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甘愿行如此欺师灭祖之事!” 既然如此,就只剩下夺情一条路了! 更何况张圭为政待人都一向严苛,早就惹得许多人心生不满,如今极力推行的新政更是惹得一些权贵怨声载道,眼下那些人好不容易逮住了张圭的违制不孝的把柄,还不得使尽浑身解数,以求一下子把张圭给彻底地摁下去吗? 于可远躬身未起,诚恳答道:“首辅大人所虑不无道理,然拿恩师开刀以震慑天下、手段激进以求速成,学生以为,终非良策。因此为长远计,为自身计,还请首辅大人改良新政,徐徐图之。” 怎么别人还没有打上门来,倒是他的学生先来“请”他离开朝堂吗?!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如何能够服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