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样喜欢你。-《蓝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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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心桥“切”了一声:“那我说你是我朋友,你还不愿意。”

    徐彦洹觉得现在的俞心桥像一只蹭着人类裤腿撒娇的小狗,明知他会让人过敏,也不舍得推开。

    “朋友会接吻吗?”徐彦洹不由得将语气放软,“朋友会睡在一张床上?”

    “不会接吻,但是睡在一张床上又有什么?”俞心桥说,“高中那会儿,小奕他们来我家玩,我们经常躺一张床上打游戏。”

    黑暗中,徐彦洹脸色阴沉。

    “以后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和其他人躺在一张床上。”

    “又是伴侣的合法权利吗?”俞心桥不满地嘟囔,“你这个人好霸道啊。”

    徐彦洹轻笑一声:“现在才知道?”

    这晚,俞心桥先睡着,第二天也是他最晚起。

    送他去排练厅的路上,徐彦洹不厌其烦地提醒他收工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到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俞心桥一一应下,然后两手手腕一并,掌心冲着徐彦洹,做了个反弹的手势:“我等良民没有仇家,徐律才应该小心。”

    到地方下车,俞心桥走出去两步,又返回来,在车窗前歪着脑袋:“徐律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向别人介绍你呢。”

    昨晚先是话题被扯远,接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还能记得对话内容,已经不容易。

    俞心桥本意是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就不用再费劲联系谢明安解释,却忘了徐彦洹此人何等聪明,哪能看不出他的意图?

    “昨天晚上告诉过你。”徐彦洹波澜不惊道,“难道忘了?”

    俞心桥傻眼:“不会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好好想想。”临走前徐彦洹说,“记得跟姓谢的说清楚,晚上我要检查。”

    俞心桥:“……”救命,还不如不提。

    今天和乐团彩排,在城北的排练厅。

    经纪人梁奕和乐团负责人都到场旁观,一个唯恐自家“艺人”掉链子,一个担心失忆演奏家水平下跌,两人寒暄后各怀心事地坐下,场面一度空前紧张。

    好在还算顺利,失忆并没有让俞心桥忘记本行,加上前段时间的刻苦练习,他的表现堪称出色,只在和乐团的配合方面有些小问题,再磨合几次即可。

    下午三点不到就收工了,时间还早,梁奕赶着回去:“还得给家里那个死宅男做饭。”

    俞心桥惊讶:“大爷还在你家?”

    梁奕“嗯”一声:“说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暂时不想回到伤心地。”

    “……敢情他才把你那儿当娘家。”

    走前梁奕要给俞心桥喊辆车,俞心桥没让:“打车谁不会啊,我是失忆不是失智。”

    他想一个人在周围逛逛。

    早上来的路上,他透过车窗看到路边的白桦林小区,就在这排练厅附近。想到他失忆前是开车从这里出来,俞心桥不免想前去一探究竟。

    今天是个晴天,风不大,空气很清新。

    步行到白桦林小区门口,俞心桥站在墙垣处往里张望,果真在小区内的矮坡上发现一小片树干细而直的白桦树。

    这小区看起来有些年代,楼房外立面有破损,水泥路也年久失修坑洼不平。俞心桥记得小时候这种低矮的五六层楼还很常见,后来就逐渐被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取代。

    老小区一般没有门禁,俞心桥在门口徘徊一阵,正纠结要不要进去看看,忽然听见一道女声。

    “小俞?”

    扭头看去,一名穿着朴实、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提着购物袋走近,确认是俞心桥之后显得有些惊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俞心桥盯她看了一会儿,想起来:“您是……白薇阿姨?”

    白薇当俞心桥是来看她的,颇有些受宠若惊。

    跟着白薇走进小区,步入其中一栋五层高的楼,白薇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我们这楼道里暗,街坊邻居爱往这儿堆东西,你当心脚下别摔着。”

    俞心桥“欸”了一声,左躲右闪,才没让乱七八糟的杂物蹭自己一身灰。

    进到屋里,白薇把购物袋里的食材提进厨房,在里面忙活两分钟,端着一盘水果出来。

    “不知道你要来,也没个准备。”白薇几分局促地把盘子放在俞心桥跟前的桌上,“这是从我老家带来的红富士,你尝尝看。”

    俞心桥便拿起一只苹果,咬了一口,笑着评价:“很甜。”

    白薇也笑了:“我就知道你爱吃苹果,上学那会儿,彦洹拿回来的苹果都是你给的吧?”

    俞心桥一愣:“他告诉您的?”

    “我猜的。”白薇说,“那会儿你不是来过我们家嘛,还住了一晚上,我能看出来,彦洹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俞心桥将信将疑:“是吗?可是那次是意外。”

    “是呀,之前他从来没有带人回家过夜,毕竟我们家地方小,他连个正经房间都没有。”说起往事,白薇百感交集,“他嘴上不说,我这个当妈的也知道他自尊心有多强,所以至少在他眼里,你是不同的。”

    聊了一会儿,俞心桥便能够确定白薇并不知道他失忆的事。

    应是徐彦洹没有告诉她。

    她像一个普通母亲一样,见到孩子就絮絮叨叨,被问及往事,也十分乐意讲述。

    “当年我家里穷,高中没念完就跑到首都打工,进纺织厂当学徒,好歹学了门技术,一干就是二十来年。”

    白薇说她今天白班,所以回来比较早。俞心桥看向客厅橱柜里的相框,白薇笑着说:“是我和你王叔叔补拍的结婚照,本来没打算折腾,是彦洹说哪怕二婚也是堂堂正正,为什么不留个纪念。”

    俞心桥对白薇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好在没失忆的那个俞心桥本就和这边来往不多,白薇并未起疑,反而兴致盎然地给他讲了更多过去的事。

    “徐震……就是彦洹的亲生父亲,当年也在首都打工,后来他要回浔城安家,我那会儿已经怀孕,就辞了首都的工作跟他一起回去,只是没想到他在浔城根本没有房子,有的是一屁股赌债。”

    后来的事,俞心桥多少知道一些。徐彦洹从小过得辛苦,东躲西藏不说,十来岁就要四处打工补贴家用,光是俞心桥见到他被放高利贷的围堵,就有三次之多。

    父债子偿说起来不合法,可在社会上仍然大行其道,只要徐彦洹一天不和徐震断绝关系,他就永远活在“赌鬼的儿子”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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