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如坐针毡-《1979我的文艺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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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情势下,张麻子所创造的“革命”几无动能。

    最终,张麻子巧用黄四郎的替身,他的长相与说话方式与黄四郎无异,张麻子索性在群众面前把他当作黄四郎斩首示众。以为黄四郎真死了的群众,纷纷前往黄四郎豪宅打劫。

    革命已经终结?不!张麻子的手下们告别了张麻子,他们要前往浦东。

    故事是这么个故事,如果单从文字上来看,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而且小说中多有粗鄙之言,与姜玉楼过往的作品大有不同。

    难道,这就是个普通的麻匪盗官斗土豪的故事?

    不,读者们相信姜老师的作品不会这么浅显,绝对有更深层的东西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于是,他们抱着挖掘深层含义的心里重读这部小说,果然发现了有趣的隐喻。

    比如“马拉火车”。

    马拉火车的典故源于光绪年间建成的唐胥铁路,这条9.7公里的铁路是中国的第一条铁路,目的是为解决开平煤矿往外运的问题。

    流传最广的说法是因为铁路经过清东陵且保守派反对,清政府最终没有同意使用火车头,而改用马拉火车;但也有现代研究者潘向明先生的《唐胥铁路史实考辩》认为最初该铁路的规划设计就是一条“马车铁路”。

    无论如何,马拉火车这件事都实实在在发生了,这成了一件笑柄,也寓意了某些包装在先进外表下的落后本质。

    还有“百姓的辫子”。

    鹅城的百姓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除了张麻子和黄四郎是新式发型,买官县长葛优、城内两大家族家长都是剪完辫子的披肩短发。这一年的北京已经爆发过五四革命,鹅城的县长官邸却依然布置着肃静回避的公堂,老百姓下跪呼喊“青天大老爷”。

    一面民主革命与百姓并不相干,一面乾隆时期设置的缠满了树枝藤蔓的冤鼓又说明百姓长久压抑无处申诉。就连胡万和武举的倒戈,也说明两人为虎作伥,实则天下苦秦久矣。

    鹅城的税已经从1920收到了一百年后,五任县长都被黄四郎杀死,城外还有传说中的“张麻子”无恶不作。鹅城百姓既是被压迫的,又是被愚弄的。张麻子与黄四郎的决战分别精彩,第一天发银,第二天发枪,第三天决战。

    鹅城百姓的反应也很有意思,第一天银子被收打麻将,第二天背着枪打麻将,第三天张麻子在街道上呼号“枪在手跟我走”,百姓还在打麻将。

    改朝换代,人来人往,百姓不为热血所动,既像麻木,又像智慧。无论从清政府买的官还是从民国政府买的官,都是从百姓身上刮油水,那么“革命”两字在百姓心里也已失去信用,得权者剥削无权者才是永恒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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