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山-《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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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末年的战争归纳成一句话,就是:骑兵与步兵的较量。
总体而言,整个中国有四支拿得出手的强兵:河东李克用的沙陀骑兵、汴梁朱温的中原重甲步兵、杨行密的淮扬劲旅、幽州刘仁恭的燕云骁骑。
朱温和杨行密是典型的步兵,每战讲究行军布阵,进退有据,装备精良,守强与攻。这两支部队的治军思想沿袭下去,被北宋禁军照办照用,算是北宋军队的前身。而李克用和刘仁恭的部队则是标准的草原民族作战方式。
这四大军事集团中,刘仁恭最弱。主要原因是幽州夹在李、朱和河北诸镇之间,地瘠民贫,背后又有突然崛起的契丹人。强邻环视,稍有不慎便有身死族灭的结局。
若将刘仁恭换到任何一个地方,只怕早就混成一方霸主了,又何必在这燕北苦寒之地苦苦挣扎。
卢龙军的战略思想非常明确:南下,南下,南下,南下!
此刻,朱温正在西征,又忙着篡位,无暇北顾。而李克用新败于汴梁军手下,山西被打得稀烂,也无力监视河北。
如此大好机会,刘仁恭自然不会放过。
听聂提婆小声叫出定霸都的名字之后,文明灵光一闪,立即把握住战场的态势:卢龙军南下了,来的人还不少。
任何军队都讲究传承,也都有其渊源。特别是在冷兵器战争期间,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不会凭空出现,需要大量的军官团支撑,需要一个独特的治军手段。
说起定霸都的这支军队的传统,可上溯到安禄山时代,究其根源,其实同魏博镇军有这同一个老祖宗。因为沿袭了天宝年卢龙幽州边军的军队性格,刘仁恭这支精兵同魏博牙军一样凶横一样剽悍。
只不过,定霸都常年守边,与北方的草原民族征战多年,更多了几分狡诈和刁滑。
定霸都如魏博镇的精锐银枪都一样,是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亲兵。这支军队中的士兵都是从军中抽调的勇士,人数并不多,总共也不过两千来人,每人都在脸上刺着“定霸都”三个大字。
起初刺这三个字的原因是都中士兵为了向刘仁恭效忠,表示生是卢龙的人,死是卢龙的鬼。
至于后来,幽州穷兵黩武,被朱温抓住一阵猛打,被李存勖揍得伤筋动骨,精锐的定霸都士兵也损失殆尽。为了唬人,也为了避免士卒逃亡。定霸都大量扩充,最高峰时竟然达到了惊人的十万。几乎幽州每个青壮男子都被征召进军队,并刺下这扯虎皮卖膏药的三个大字。十万定霸都,在朱温的厅子都、李克用儿子李存勖的横冲都也不过千余人的时候,听起来是很可怕。可幽州男人都变成定霸都的时候,这三个字也变得不值钱了。
不过,在面上刺青的恶习却也流传开来。到后来,不但幽州所有士兵,连朱温也学着在宣武军士兵脸上刺字。到北宋,更是泛滥到极点,只要是兵,都得在脸上刺下部队番号。到那时,军人这个职业也就毫无荣誉感可言了。
不过,在文明所处的这个时间段里,定霸都才成立没两年,正是战斗力最强的时期,是一个相当不好对付的敌人。
刚将其中的关节想清楚,也意识到自己将面对的是一个强悍的对手时。那三骑定霸都的士兵突然拉停了战马,为首那个年轻骑士突然抽出骑弓,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张弓搭箭,“咻!”一声将一支狼牙箭射了出去。
只听得“啊!”一声,黄贵所率的那群人中就有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时,文明才看见那支插雕翎长箭正插在那个士兵的脚踝上,已没入了大半,只剩一片黑色的羽毛在外面。而穿过脚踝的箭杆子红得耀眼。天气虽然热,魏博牙军还是穿着漂亮的牛皮靴,这一箭竟穿透了牛皮鞋帮准确地射断了他的跟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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