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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青源拍了拍门，屋里的哭声和骂人声一下子停止了，他又拍了两下，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一条破裤头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青源道：“做什么？”青源仔细打量他，三十来岁的长相，个子只有一米四左右，明显发育不正常，青源笑了笑，掏出一张钞票递给男人道：“一张大钞，打听一个人。”

    “你说，你说。”男人一把抢过钞票笑道：“这个村没人比我知道的多，就连村长的小姨子大腿上有个红胎记我都知道。”

    “郭富贵，你只要告诉我他住在哪儿就行。”青源笑道。

    矮个男子听到郭富贵三字，抬头看了看青源道：“你是做什么的？”

    青源又掏出几张钞票道：“第一，我不是警察，第二，你只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手上的钞票就是你的了。”

    矮个男人盯着几张钞票，两只眼睛冒着金光，瞳孔对成了斗鸡眼，青源心道这样你还不说，就在他以为对方就要开口时，矮个男人却猛地将自己手中的钞票丢还给他，并且“呯”的一声大力关上门，过了片刻，屋里传来一阵响动，女人又大声哭起来，矮个男人骂着：“打死你，你个臭婆娘。”

    连撞三次墙的青源着实有些受不了了，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是巧合或误会，那么第三次就决无可能了，矮个男人的表情分明证实了，郭富贵一定住在回尾村，而且他似乎是村中的一个禁忌，难不成真要挨家去找？青源郁闷地继续向前走，走了约有四五十米的泥路后，他看到两间平房连在一起，平房门前的院子里铺着一张大麻席，席子上有两个小孩爬来爬去的打闹，旁边坐着一个年青女人，正低头捡盆子里的黄豆，她不时看孩子一眼，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

    青源走过去，笑道：“请问，郭富贵住在哪？”年青女人抬起头看了看青源，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道：“快回去吧，趁着事情还没闹大。”

    “什么意思？”青源一头雾水，道：“请把话说清楚。”

    “你是来找女人的吧？”年青女人将盆子放在麻席上，站起身道。

    青源想到孟萍萍和她那有可能是鬼婴的孩子，便道：“可以这么说。”

    年青女人嘴角牵起一丝冷笑，道：“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当初不看好她，现在找她还有什么用？不管你是他的哥哥，还是弟弟，或许是她的男朋友，我只劝你一句，放弃吧，就算真的找到，你也带不走她的，如果你一意孤行，没准会连自己的小命也搭上。”

    青源正想再问，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持木棍一瘸一拐地从屋子里冲出来，冲着青源大声道：“快走，别到我们家来打听，别给我们惹事，小静，你过来，别和他说话。”

    “栓子……”小静走过去抓住他的手道：“栓子，咱别这样，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他。”

    小静走到青源面前，问道：“你找的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她和我正处理的案子有关。”青源撒了个谎。

    “原来你是警察，你们几个人上山，都带了什么武器？”

    “四个人，武器精良，以一敌百。”青源笑道：“不信你可以让你丈夫过来试试，如果你不心疼的话。”

    小静向四周看了看道：“走，屋里去说。”她示意栓子看好孩子，栓子极不情愿的点头答应了，小静领着青源进了屋子，屋子里虽然简陋，却收拾的极干净，她请青源坐下，拿了一个粗瓷碗倒了一碗白开水，想了想又打开一个小铁盒，取出一块硬糖放在水中，她将水递给青源笑道：“这里只有这些，你将就一下。”

    青源喝了一口糖水，道：“不必客气，我很好奇，为什么村民都避谈郭富贵。”

    “因为他是蛇头，是这个村子所谓的救星。”小静叹了口气：“讲他之前，我先讲讲自己的故事，因为我的命运也是因为郭富贵而发生了改变。我其实生长在城市，家境也算不错，我是父母唯一的女儿，他们都很疼爱我。二十三岁时，我遇到了最爱的男人，恋爱中的我们恨不得天天在一起，那一年夏天我们好不容易都有假期，于是约好了一起出去旅行，因为要去的地点较远，我们便选择了坐火车，当火车停在一个小站时我忽然想吃新鲜的莲蓬，男友只好下车去买，结果火车提前两分钟就开了，他没有赶上来，通过电话后我们说好在下一站见面……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当时郭富贵就坐在对面，我拿出可乐来喝，出于礼貌我也递给他一听，他说不喝，之后我就睡着了，没了知觉……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询问了栓子后才知道，郭富贵把我卖给了栓子当老婆……幸好栓子这个人还不错，从不打我，我们生了两个孩子，我想，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你说他是蛇头，这是什么意思？”青源问道。

    “就是指专门买卖妇女的人，回尾村非常穷，能走的人都出去打工生活了，剩下的都是身体有毛病或脑子有毛病的人，比如栓子，他的右腿就因为小时候得病而落下了残疾，走路总是一跛一跛的，这样的人找老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郭富贵就做起了这档子买卖，听说他擅长用一种迷药，可以让人乖乖听话跟着他走，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从外面带回一个女人，然后以不同的价格卖给村里人，在回尾村的村民眼里，郭富贵就是他们的救星，村长也在全村大会上宣布，如果外面的人来找女人，或是想找郭富贵的麻烦，我们村的人都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能乱说，而且还要一致对外，村长说的话，谁敢不听？在这里，村长要折磨一个人太容易了，不卖你种子和化肥，不让小店卖你日用品，那你就连生活也过不下去，所以，当你问到郭富贵的情况时，是没有人敢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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