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双目圆瞪惊诧,汗水顺着脸颊向下滑落,守备官低头看向自己的腰刀,刀头三寸残留着显眼的血迹,一滴一滴落下入泥。 “我没杀他!”守备官犹自辩解,“是他自己撞刀上来的!” 守备官平时很少说实话,今日头一遭说的比真金还真,却无一人相信。 这番狡辩听在流民耳中,就好像成济杀了高贵乡公,却辩解是对方自己撞上来送死的。 难道人家付出性命代价,只为诬陷你么? “啊啊啊啊啊啊!”那抱着张先生尸体的壮汉嚎啕大哭起来,恍若怀中抱着惨遭车祸的兄弟。 他目视周遭围观的流民愤怒咆哮—— “朝廷加派三饷,贪官污吏抬高数倍税赋,你们咬咬牙扛了! 天降大旱无粮可吃,不得不背井离乡逃荒,你们抬头望天期盼天降大雨,忍了! 官官相护,士绅不法,你们打碎牙往肚里吞,觉得尊卑有序,穷苦人就该受苦,还是忍了! 官差抓捕逃农回去受罚,你们一声不吭受着忍着,安慰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张先生为你们取来粮食,给你们治病救苦,官兵却连如此良善的好人也要一刀杀了! 官兵都杀到你头上了,你们还要继续忍下去吗! 忍到这些臭虫榨干你的骨血,肏死你的妻女,把你们一刀宰了还要骂你们是牛马不如的牲口嘛! 你们生而为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牛马! 退无可无如何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拿起你们脚边的长矛竹枪,跟我一齐—— 反了!” 洪亮的吼声响彻,流民下意识低头,脚边不知何时多出长矛与竹枪,甚至还有一二百面散落的盾牌半淹在泥土里。 “你、你们疯了吗!”守备官颤巍巍后退数步。 『王图图』轻轻放平张天寺的尸体,旋即从脚边拾起一支步槊。 拿槊在手轻轻一抖,长杆上的泥尘纷纷掉落,他双腿站开,双手持槊摆出一副突击姿势。 只见槊出如龙,守备官还没反应,顿觉喉头一紧涌出大量鲜甜,血水堵塞气管的窒息感夺人心魄。 守备官伸手虚抓几下,卡在喉头的话语始终吐不出口。 王图图松开步槊来到守备官身后,迅捷掐住刺出喉头的步槊前端,犹如拔出卡在皮肉的木刺一般狠狠抽出。 他握紧步槊抛在半空,混杂血水的红缨与槊杆飞旋,抛洒如雨般的鲜血溅落他一身。 他单手接住下落的步槊,抬尖前指,“杀!” 随着一声暴喝,不知从哪来的钢刀与短矛从人群里刺出,扎穿守备亲兵的身躯。 数十名毫无防备的官军瞬间被杀死。 人群外面的官军眼见流民群起骚动,又听此起彼伏的喊杀与惨叫声,顿知流民暴动了,立刻抽出武器镇压民乱。 他们原以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数百营兵外加乡勇只要进退有据,便能打溃流民挣得功勋。 谁料从难民之中忽然涌出一批精壮的猛男,尤其是那名手持步槊的精壮猛男,恍若吕奉先在世,一双大眼犹如怒牛圆睁。 “残害百姓、杀良冒功者,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