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我愧对她,更愧对泌农叔。他逝世的当天,窦泌呆在了家里,而我却去了现场。还记得当时的碧波山自山脚拉起了警戒线,泌农叔拿着火把就往山上冲,当时好多人都在追他,劝他走回头路,可他就是不听。我跑得比较快,便跟了上去,死拖硬拽地把他拉到山洞里。 洞里潮湿阴暗,但却相对安全,山里人都熟悉地形,只要没人出卖,那泌农叔是绝对跑得掉的。 “泌农叔,你跑吧,把火把给我,穿上我的衣服,我给你作掩护。” 我把他往山洞的石门处揽,那儿有一条密道,只要肯走,必定能安全地到达后山,如果赶在警察蹲守之前走到出口处,那他就一定能逃出去。可令人心急的是,他不动,只是坐在石凳上,端详着我。 “泌农叔,你怎么还不跑。” 我心急地去推他,可他重得像跟石凳连到了一起,或者说是跟一整座山的根基连到了一起,任我拉也好,拽也好,他都跟个义士似的,雷打不动。 “你是寸金,还是寸草?” 他笑着问我,明亮的灯火照着他爬满皱纹的笑脸,仿佛连每一个神经都为之牵动。我却像是灯火下一个无处躲藏的影子,心虚地无言以对。 “是寸草吧,”他自顾自地应道:“瞧我,你脸上的淤青还在呢,我都糊涂得不认得。” 我没说话,如果这是我欠寸草的,那么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我理应让寸草在泌农叔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您快跑吧,”我催促他:“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跑,你要我跑到哪里去,我一生的心血都葬在这儿了,从我打算毁了它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独活了。” “那就不要毁了它,您去自首吧,把罂粟田留给政府。” “自首,小子,我是一个医者,治病救人也有罪?” “您没罪,但那毕竟是您种的黑疙瘩,您把它们交给政府,政府会给您一个公道,不会冤枉您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