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替代,浅吟低唱-《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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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呢,”她再次命令寸草:“来收一收。”

    寸草抡起拳头走过去,我赶忙拦下他。

    “我来吧。”我走过去,弯腰把东倒西歪的灵位挪到了墙角不起眼的位置。“哟,”她睨眼打量我:“你是哥哥呀,还是弟弟?”

    “哥哥。”我淡淡地应她一句,尽量地礼貌一些。我知道,村长是窦泌她姨的亲爸,虽然哈尼族嫁了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但村长对她是极好的,从进门到现在,村长一直在纵容她的跋扈,可见是溺爱到了千宠难抵的地步。

    “是么,”她自来熟似的搬了个凳子坐定,笑着对村长说:“阿爹,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竺老爹生双胞胎那会儿我就寻思着跟他要一个孩子来养,她死活不答应,现在怎么着,他两眼一闭,撒泼尿都不要的功夫就没气儿了,这孩子,还不得照样归我?!”

    这话儿听着过分,村长看着我难为情地笑,我也违心陪着笑脸,跟唱戏似的呵呵地笑。

    “行啦,秋波,”村长尴尬地打断她:“这种话,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不合适。”

    “哦,对对对,我都给忘了,今天是要来领孩子的,对了,当哥哥的,你叫寸金是吧?”

    她眯起眼睛盯着我看,我不自在地点点头。

    “我和你家很有缘呢,想当初我看上了你爸,但你爸没看上我,最后和你那瞎眼的老妈子结了婚了,呵呵,不过也没关系,我呢,可以做个现成的后妈,这也算是以德抱怨了,你说是吧。”

    她咧开比河马还大的嘴,呵呵地笑着,黄牙上粘着一块儿指甲大小的菜叶儿,一副风干了的样子。

    我很不自在地盯着那块菜叶看,越看越觉得那是发了臭的虫子,绿得很缺油水。

    “咳咳”村长观察到了我的不自在,猛地在窦泌她姨头上敲一下说:“瞧瞧你,吃完饭也不记得要剔下牙,菜都吃到了牙缝里了。”

    “哟,是是是,瞧我,平常啊,就是忙,忙地都没时间打点自己呢,呵呵呵呵。”

    她剔着牙,像弹灰一样,随手把牙垢弹到了地上。散着异味的牙垢像是腐烂的臭豆腐渣子,在空气中招摇地过着气儿。寸草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被村长拉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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