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阿哥为她醉酒的样子,那是比肝肠寸断还要肝肠寸断的哀伤。 “寸草,她不要我了,她不再需要我了。”他仰着头流泪,酒也撒了,我眼巴巴地望着大碗大碗的米酒顺着他的脖子湿了他一身,而衣襟上的,却是的的确确的泪。 他还是那么在乎她,虽然他比谁都清楚“谁要是进了窦家,那她就恨谁一辈子。”可他还是顶着这层奇怪的压力去大声地告诉蜜豆,他喜欢她,然而蜜豆大声地让他滚了,他就毫不犹豫地借着个由头跑来酒家里泄愤,喝得个醉生梦死。我不知道那次的交换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困扰,而这个困扰,将会吵扰他一生。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坚决不同意,毅然决然地进了老窦家变成蜜豆最恨的那个人,那么她和我阿哥,应该会有一个很美很美的结局吧,他们会在一起,会有孩子,会手拉着手送孩子上学,放学,然后手拉着手,坐在山顶上看夕阳,然后肩倚着肩荡秋千,把时间熬成头顶上的花白,最后看着彼此说:“我老了,可是我不悔。”然后我就可以释然地站得远远儿地,就这么远远儿地看着他们在一起,看着他们有孩子,远远儿地看着他们送孩子上学,放学,远远儿地看着他们手拉着手,看着他们坐在山顶上看夕阳,然后再远远儿地看着他们肩倚着肩荡秋千,远远儿地看着他们,把时间熬成头顶上的花白,最后也就这么远远儿地看着他们望着彼此,听着他们对彼此说:“我老了,可是我不悔。”她幸福了,他就幸福,只要他幸福,那我也幸福。我希望他们都幸福,这就比我自己幸福,还要幸福。 这就是实话,是我最痛最痛的,实话。 所以那天我才会跟她说:“是他,是他让我来看看你的,他知道每年的陪玛节,你都会来十里渠,这只有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是真的挂心你才会求我过来,就怕你想不开会出事儿,你懂不懂?” 她根本没听懂我这句话里最重点的那个他,抑或是听懂了却要装糊涂,把重点搁在了出事儿这个在她听来无比可笑的词儿上,轻蔑地说:“想不开?!你放心,在没弄死窦秋波那死女人之前,我是不会想不开的。” 我在她愤怒的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那种感觉就像一下子掉到了黑漆漆的冰洞里,窒息得可怖。她是那么地无所谓,根本无暇顾及除恨以外的任何情感,无论是亲情,亦或是友情,她都可以当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屁,放了就算。 我还记得她扯着嗓子告诉我说:“竺寸草,我不需要你可怜,也请你告诉竺寸金,别花那么多心思在我身上,因为我不稀罕,不稀罕!你们做再多我也不会领情,我们之间,永远是生人!” 我难过,真是打心眼里替她难过,仇恨让她变得易怒而孤僻,让她总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地觉得我阿哥对她的关心是另有所图。 我拼了命地告诉她阿哥过继给她姨的时候她阿爸就已经死了,这笔账算不到我阿哥的头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