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 又见女娇娥,告别重逢的初识-《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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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花水月――别离,却在时时刻刻。

    或许,我不曾领悟,

    有一种忘了淡忘的相思,叫牵肠挂肚。

    或许,你不曾醒悟,

    有一种忘了遗忘的疼痛,叫肝肠寸断。

    风吹的刺骨,我能忍;

    雨打的煎熬,我能受。

    或许挫骨,或许扬灰,我要朝有你的方向飞奔――不惧海角,无谓天涯。――杂谈颠语《或许世事,也无常》

    次日夜,昆医附二院,加护病房。

    输液瓶静止地坠在了半空,没有晃动。

    “滴答,滴答。”透明地液体在细小地管子里缓缓流淌,代替了时间的跳动,亦或是,生命的流动。

    空气有些凝固地卸滞着,然后死一般地寂静。

    脸色苍白的女孩儿静静地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地睫毛像刷子般盖住了她暗的有些发黑的眼窝。白炽灯下的吊瓶不时地投下些碎碎的阴影,笼罩了她蛰伏于面颊的难以掩饰的憔悴。

    “水,水・・・”女孩儿从嘴里虚弱地发出一个音节,像是裂掉的泡沫的低响,碎碎地回荡在了加护病房不足8平米的上空。

    “嘭。”门在这时候被扭开了,一个染栗色头发,穿迷彩短裙的人倒了杯水走了进来。

    她插了根吸管在杯子里,冲着冒热气的杯子轻轻吹了口气:“来,小心烫。”女孩儿在她的搀扶下做起了身,可是水还没吸到嘴里,就全撒了。“咳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着,可是眼睛却始终没睁开,只是下意识地喊:“渴了,好渴・・・”

    栗发女生无奈地把水搁到了桌子上,又替她多加了一个枕头在脑袋下面,好让她睡得舒服点儿。

    “怎么,睡那么久了还没醒么。”门外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一个理寸头,带金耳环的男人装扮的女人,此刻正抱臂站到了门口,她目露寒光地望着屋子里的两个人,戏谑道:“或许,你应该嘴对嘴地喂她喝,这样她才能喝得进去。”

    栗发女生扭过了头,同样寒冷的目光对着门口的男人婆遏止道:“请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因为这确实没什么好笑。”

    “这么说也对,如果她晓得嘴对嘴喂她水喝的人是个曾经是男人的女人,那她应该会立马恶心地把水吐出来吧。”男人婆不屑地讥讽着栗发女生的过去,仿佛让栗发女生痛苦,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我知道,”栗发女生一脸诚恳地说:“我和你分手一直都是我的问题,你怎么恨我都没关系,但我请你不要拿这件事儿来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呵呵,我当然知道她是无辜地,不但无辜,还傻得天真,为了一个性取向不正常的男人去滚山丘,你说,世界上还找得出比这更可笑的事儿吗?”男人婆捂着嘴巴哈哈地笑开了,可眼角却挂着泪水,像是夜空里最寂寞的星,一闪一闪地,微弱地亮着。

    “柳薪,难道我们见面就只剩挖苦了吗,好好说句话,不行么?”栗发女生很是心酸地望着眼前话里带刺儿的男人婆,眼里渐渐漫上的那一层水雾,像是雾都里最阴霾的那片天,它是那么得模糊,那么得昏暗,花得像浸满水的碎玻璃,阻隔了所有的视线。

    “好好说,可以啊,”男人婆抱起手,用狭促地目光扫了栗发女生一眼:“你的变性手术很成功啊”。

    栗发女生红润的脸庞霎时间像褪了皮的红皮番薯一样,变作了难看的菜色。她攒紧了拳头,可男人婆还是不依不饶地攻击道:“在哪儿做的,仁爱,还是美莱?”

    “嘭。”栗发女生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医院弥漫着针水气息的白墙上,墙瑟瑟然地一抖,地上霎时间多出了大片大片的白漆皮,像是被福尔马林泡得发皱的人皮标本,在灰白的地上诡异发笑。

    “哈哈,怎么,生气啦,好,那不聊这个。”男人婆把手心撩拨到自己短短的寸头上向后轻轻一抹:“你觉得,我的新造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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