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胖子怒鼓鼓地瞪了小伙子一眼,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句:“小子你给我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就此别过。” 胖子滑稽的抱起拳头朝小伙子高高一举,说着就想狼狈开溜。 “等等。”小伙子伸出长长的手臂拦下了他的去路。 胖子立马就怂了,点头哈腰地求饶道:“英雄,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赶尽杀绝啊。” 小伙子盯着他的裤兜,朝他摊开手指勾了勾,胖子立马把从我这儿抢去的钱用双手恭恭敬敬地递到小伙子手上,嘴里还不停地讨好:“应该的,应该的。” 小伙子扬起那皱巴巴地钱朝他们挥了挥,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滚蛋吧。” “应该的,应该的。”胖子只会说这一句话了,他朝小伙子拱了拱手,便领着一帮鼠小弟,冲出了棚子,我恍惚间看到几尾肥大的鲶鱼夹着尾巴朝着乌云滚滚的天地灰溜溜地扬长而去了。 “你的?”他像叼烟一般用两个指头钳住了那皱巴巴的钱递到我面前,钱已经不多了,还被水泡过,那可怜巴巴的红票子就跟蔫了的红月季似的,开败在他手上。 我难堪地点了点头,刚要伸手接过这仅有的一万块钱,他却迅速地把这些皱皱的红票子从我眼皮子地下抽离。 “我的了,算是保护费。”他朝我扬了扬手上的钱,便悉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了,我呆呆地看着他,并没有伸手去抢。 他诧异的望着我:“你没有意见?” “应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学起那个叫做崽子哥的胖子说起这么句听得让人腻味的话,只是胖子说的口服心不服,我却说的心服口服,说实在的,人家救了我,我没理由不给人家报酬。 “有意思,”他摸着下巴琢磨,随即又返了我五千块钱:“这点儿钱还你,这地方我包了。” 他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我一下:“包括你。” 他起身去整理角落里的草垛,我愣在原地半响,才想起来说一句:“我不认识你。” 他扭头过,咧开嘴坏坏一笑:“可是我晓得你,在东四街成日男扮女装的那个怪孩子,就是你。” 我吃惊地望着他,又强调了一句:“我真的不认识你。” “你可以叫我阿本,”他翘着腿坐到了草垛上,酷酷地把手一摊:“现在不就认识了。”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认识了阿本,直到很久后我才知道,他和我的相识是一件早有预谋的事儿,爸爸留钱给我的事儿其实早在街坊里传开了,住在东四街的都是些穷苦的人阿本就是这穷苦人中的一个,他早就盯上我了,那个什么崽子帮就是他喊来的,他才是那帮坏小子的头儿,所以你能了解胖子那一拳打下去他为什么不痛了,因为那就是逢场作戏,无论是出手的,还是还手的,都是晓得轻重的,不过当时,我并不晓得这一点,我只觉得阿本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我每次受欺负,他都会挡在我面前,虽然是早有预谋,但我还是觉得,他对我是很不错的,我的钱,也就是在他‘出手相助’的时候,给交保护费交光了。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不在保护我,相反地,是一声不响地淡出了我的生活,不过我相信,他最后保护我的那一次,是没有预谋的,因为他让狗给咬了,狗是李大娘家的,那是场意外,狗疯了,挣脱了铁链跑出来见人就咬,看到狗的第一眼,我就傻傻楞住忘了跑,甚至还尿了裤子,也就是在这时候,阿本冲出来,救了即将血溅当场的我,他的腿被狗咬住了,当时我完全懵了,只听到狗在叫,他也在叫,我被吓得流了一地地尿。 “没出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他还有闲工夫观察我的没出息,就在我没出息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促地间就听到了狗嘴里传出的呜咽声,我吃惊地缓过神儿来,竟看到阿本一口咬到了狗脖子上,把狗给咬死了。 “呸,真他娘的腥!”阿本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看到,那是红的,像是煮沸的血水,隐约间,还在冒泡。那天傍晚,我替阿本包扎的伤口,他伤的很重,透过那两排参差的牙印,我几乎可以看到最里头的骨头探出的白白的头,就像是死了的闭不上的白眼,无奈地往外翻着。看着那印有很深很深的牙齿印的血肉模糊的腿,我实在憋不住了,就一个劲儿地哭,他不耐烦地呵斥我:“哭哭哭,跟个娘们似的,你就知道哭。” “对不起,”我哽咽:“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他朝我摊开手垫了垫:“拿点儿实在的来说话。” 我摇头,诚实地告诉他:“我没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