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节 三碗虫子一盘菜-《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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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窦泌,出什么事儿了?窦泌,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电话那头传来栗子焦急的叫喊,我竟是像定住一般,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弯腰拾起了电话。
“电话呀”他朝我扬了扬手上还在响个不停的机子,多管闲事地问:“你给谁打呢?”
我捏着拳头恐惧地定在原地大喊:“栗子,栗子,我在西四巷的老屋,你快来啊!”
“嘟。”男人恶作剧地按下了拒听键,又一脸无辜地摊摊手:“哎呀,你看我都做了些什么,电话断了呢。”
我抿着嘴站在原地,眼泪巨不争气地流了一脸,我知道此刻的我一定像一只花猫,哭得傻极了。
男人插着裤兜走过来,把手机往我面前轻轻一递:“还你。”
“啪。”他还没耍够,我刚要伸手去接,手机就啪地一声往下掉,我明白他是故意的,但他的假惺惺又让人觉得他不是故意的,手机才刚掉下去,他就伸手接住了,像是玻璃拍在棉花上的声音,软绵绵地一声响。
“小妹妹,别说哥哥没提醒你,接手机可要接稳了,这玩意儿一摔下去,可就吧嗒一声响,”他把手机扔给我,伸手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吐了俩字儿:“没了。”
我死死地握着手机,转身就去拉门,可是门好像被锁死了,怎么拉也拉不开。
“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吃一顿饱饭再走吧。”他好像早料到我走不了,便兀自坐回到餐桌旁招呼我说:“好歹尝一点儿,不然柳薪会怪我招待不周的。”
“请吧。”他把餐盘往我面前一推,一条条虫子又开始在碗底不要命的蠕动,那可怖的情景,就像是几千几万只在坟地里高高扬起的手,正朝我挥舞。
我咽了咽口水,拖时间搭讪说:“呵呵,请,请问,你是柳薪家的,厨师吗?”
“哈哈哈,算是吧。”
“呵呵,久仰了。”
“久仰?”他轻轻将眼皮挑成一丝戏谑的弧度:“小妹妹,这一片没人见过我,不晓得我一个足不出户的人,你是如何个久仰法儿?”
我尴尬地望着盘子里胖得让人毫无食欲的虫子们,继续无聊地搭讪:“呵呵,那个,也对哦,不过我很好奇,照你这么说你是一直都在这屋子里?你为什么是见人,不不不,我是说,你怎么个见人,也不对,我是说,你怎么会见人,哦,我到底要说什么?!”
我语无伦次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最后搞得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
“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了,你口中的我,”他笑着,没所谓地自讽:“也就是你所谓的贱人,无论见不见得人,也不过就是想替柳薪招呼你一顿饭,不知你肯不肯赏脸呢?”
他把盘子又往我面前推了推,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不禁用手捏住了鼻子捂住嘴。
“怎么,小妹妹不肯赏哥哥个面子?”
“肯,怎么不肯,只是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还要说什么呢,哦,对啦!”我把盘子推远了些,镇定却又毫无意义地问他:“你干嘛要躲起来呢?”
“躲?”他轻笑:“我阿本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躲,没人见过我,那是因为见过我的人都死了,不过,你既然是柳薪交代的贵客,那就可以例外。”
“你还是快吃吧,”他又把装满盘子的虫子推到我面前,强调道:“凉了不新鲜。”
天哪,虽说是不要钱送白食吧,不过看他的架势真跟强卖强卖差不多!我吓出一身冷汗,晕乎乎地说:“不,不,我想说・・・”
“妹妹就那么喜欢哥哥,有那么多话说不完吗?”他无赖地说:“放心,你吃饱了,哥哥陪你聊,聊一宿也没关系。”
窗户在这个时候哗啦一声碎了,我看到每一片玻璃都流着泪开放,脆弱得漫天雨打梨花。
“恐怕她没这个时间。”栗子从半米高的窗户架上跳了下来,像一个无所畏惧的美少女战士,英气,飒爽,所向睥睨。
“栗子!”
我像一只欢喜的小鸟般轻快地飞了过去,栗子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像护小鸡仔一样地把我拉到她身后。
那个自称阿本的男人邪邪的笑了,他走过来挑起栗子的下巴,暧昧地说:“栗子?呵呵,柳薪说的没错,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我心动。”
“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点儿,”栗子别过脸去,不带一丝情感地说:“我不曾见过你,咱们好像没什么交情。”
“没交情?我呸!”阿本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轻蔑地说:“你少他妈跟我装,你以为你打扮成这样我就不认识你了,你不就是・・・・”
“我不是。”栗子冷冷地回应,拉起我的手,朝着阿本扬了扬:“我来是带她走的。”
“等一下。”阿本叫住了转身的我们,把脸凑近盯着栗子说:“别否认,你他妈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是・・・”
“我错过什么了吗?”柳薪在这时候回来了,开门的霎时间,她捂着嘴惊呼:“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窗户怎么破了?”
“苗栗?”她不经意间瞟见了栗子,随即不满地暗讽道:“哟,今天吹得是哪阵风啊,把你给刮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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