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节 不知不觉飘过的‘杂草-《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第(3/3)页

    ”去哪儿?“”我挣脱他,彳亍到了一边。

    “你不是骂累了吗?我送你回家啊。”

    “不!我不回去!”我大步地向后退着,仿佛有消失了尽头的长度,在路上蔓延作无比绵长的可怖。“为什么?!”他走过来,无奈地摇头:“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我・・・”我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嘴硬地找借口说:“我不要走!那是因为・・・因为・・・因为我走不动了!”

    “走不动?那好办!”他一把打横抱起我,我恍惚间像一袋快要失重的大米那样,高高地吊起了半米。“喂!”我心惊地低呼:“竺寸草!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别乱动!”

    他扭过头,不要脸地对我笑着说:“你不是走不动了么,算了,本少爷心好,今儿个就当回搬运工,把你扛回去好了。”

    他吃亏地这么说着,然后越走越急。

    看着离山麓的小屋越来越近,我也急了,当即便扯着嗓子大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儿,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干嘛,回个家而已,我又不把你怎么样?你怕什么?!”

    他为他想歪的心思乐得咯咯笑,我却是彻底急上了,想都没想就在他耳朵上用力地拧了一把。

    “啊~!好你个蜜豆,我好心送你,你还想谋杀吗你?!”

    他痛苦地大叫,眼泪都疼得流了下来。

    “你放不放我下来?!”我凑到他耳边大叫。

    “放!放放放!”他不甘心地说:“我放还不行吗?”

    我冷哼着松了手,他也猛地一松手,把我摔到了地上。

    “竺寸草!”我扶着快要断掉的腰骂他:“混蛋!你干嘛摔我?”

    “王八蛋!”他捂着疼得快要掉了的耳朵回嘴:“那你又干嘛拧我耳朵?!”

    “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先不好的。”

    “喂!我说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

    他很大声地吼我,我觉得很委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会和我吵架,更想不明白早早说好不会和我斗嘴的他,为什么会那么不守信地爽约。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吧嗒吧嗒地湿了一手。我丢脸地拿袖子去擦,可是不晓得怎么地,却越擦越多。

    “喂!我又没怎么你,你要不要哭成这样啊,来,给爷笑一个!”

    他弯身到我面前,作很夸张的鬼脸逗我。我哭着看向他,然后就哇哇地,大声地哭得止不住了。

    “没劲得你!那~爷给你笑一个!”

    他故意拿手把脸努得一副很有肉感的样子,然后咯咯地抖起来。

    我哽咽着看他,哭得连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

    “蜜豆!”他很纳闷地把手背反过来搭在我温热的额头上:“你这是怎么了,一阵阴一阵晴的?”我摇头,只是哭,泪仿佛是东去的水,我几乎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哭尽。

    “你说话呀?”他狐疑地问:“我是不是又招你了?”

    我吸吸鼻子,用力地摇摇头。“那你哭个毛啊!”

    “你连我哭什么都不知道!”我哽咽地数落他:“怎么就知道我哭个毛啊?”

    “哎呀,你还有理啦?!你连哭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哭毛啊!”

    “你真的好吵啊你!我就是告诉你是什么毛,你也搞不定这个毛的。”

    有些碎语,像是藐视的刀子,深深割痛了某些比天还要偌大的自尊,他就愣在我眼前,不屑的冷笑,像是无奈的自讽,嗖嗖地刮倒了夜里成排的踟蹰。

    “成!”他没耐心地朝我摆摆手:“我搞不定你,总有人搞得定你!”

    话音刚落,他就忿忿然地转身,好像特别急迫地想要摆脱眼前的麻烦的我,好让未来看不见我的日子里,不再那么麻烦。

    “等等,”我冲到他前面,死死拽住他的手,然后泣不成声地问:“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上你家,去找苗栗呗!”他轻轻甩开了我的手,像是甩开了一个早就不想要的旧包袱。

    “她不是什么都比我好吗?好啊,那就让她过来,把你抱回去好了!”他没由来地朝我生气得一通大吼:“我无能!也真他娘地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啦!”他蹭蹭地朝着十里渠的山麓走去,像是吃错药的火箭,嗖嗖地乱飞。

    “竺寸草!站住!”

    我几乎是飞过去,嗖地一下子抓住了他甩得老高的胳膊:“不许去,不许去!听到没有!”

    “得了吧,你其实很想我去,我知道你很想我去。”

    “我不想你去,你不要去。”

    “你撒手。”

    “那你别去。”

    “我叫你撒手。”

    “你先答应我你不要去。”

    他把胳膊使劲儿地往回拽,我扯着他的衣袖使劲儿地往回拉。“那我撒手!”他索性把把外套唰地一下脱了下来,狠狠地甩给我。

    我扯着半边空空地袖子,望着他呆呆地傻了眼。

    “解脱。”他揉了揉鼻子,淡淡地吐了两个字儿,然后又开始转身朝着十里渠走。

    “混蛋,可恶的混蛋!”

    我像当头挨了一记狠狠的棒喝,愤懑地扬着嗓子吼他:“你就会跟我吵!”

    恍若忽然间很紧急地刹车地,风停下了匆忙的步子,他缓缓地扭过头来,然后很生气地对我说:“是啊,我只会吵,就那个苗栗不会跟你吵,我这就把那个闷葫芦给你找来,你撒气儿也好,撒娇也好,统统与老子无关了!”

    他走得更急了,仿佛分秒都不想耽搁地走掉,仿佛是为着消失,再也不想让我看到。

    我又想追,可是怎么迈不开步子,只好傻傻站在了被他抛得老远的身后,很大声地喊:“我~和~她~吵~架~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