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三 谁堪为将?-《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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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正待散去,芮良夫忽抬头问道:「一班戴罪将军该如何处置?」
大臣们恍然醒悟,将军们尚是布衣负荆鲜血淋漓,正式下狱亦或临时羁押都实在难以决断,都看着召伯虎如何决断。
召伯虎肃然正色道:「既未问刑,便非罪人。敢请司空府为大将去刑,并送各人安置养息。我王若得问罪,召虎一人当之,与诸位臣公无关。」
大臣们一时愕然!以他们的理解,如此大败,关押牢狱听候决刑是必然的,谁也没有想到,也不敢想到不会想到要放二十多位将军回家。然若反对,经此次朝会,谁不觉得大将们实在是浴血死战劫后余生?人人服罪慨然赴死,召相既有此令又明示一人担责,人皆有恻隐之心,何忍夺情悖理也?
默默地,大臣们各自散了。老司空向殿口甲士一挥手,大步走到殿角冷清寂然的将军草席区去了……
入冬后的白日很短,晚膳时天色已黑定了。
姬胡只喝下了一鼎炖羊汤,寻常喜好的拆骨肉一口也没吃便离开了食案,走得几步微微发出些热汗,自觉舒畅了许多。
自亲政以来,他殚精竭虑,宵衣旰衣,每日只睡得三个时辰,国事可算得蒸蒸日上也。先有涝水河渠修通,数十年雍塞之关中井田得以疏通,丰镐平原几成粮仓矣;又有召荣二相相辅相成,整顿吏治,修明法令,稳定大局……照此形势发展下去,周室中兴大有希望。
不想一朝竟有大青泽之败,成周八师几丧一半战力,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他个透心凉。看着一片浴血负荆的大将们,姬胡只觉心惊肉跳。杀了他们无异于自毁长城,不杀他们无异于自坏法度,两难也。功必赏,失必罚乃是国之根本,可大军将士也是国家干城,实在是两难也。
荣夷本有奇谋斡旋之能,可这次却连他自己也被朝议卷入了未能提前探知敌谋的罪责之中,如何能说得上话?看来,也只能指望召伯虎了……
「禀报我王,召相求见。」
「快请!」
召伯虎脚步匆匆,脸上却是一团春风全然没有忧急之色,姬胡惊讶道:「孤心如焚,召相倒是无事人一般!」
召伯虎悠然一笑:「举国阴霾,臣做这一丝光亮有何不可?」
「看来相国已胸有成竹矣。」姬胡心下一松:「走,进王书房说话。」
两人书房坐定。侍女煮好茶,掩上门退下了。姬胡立即移席召伯虎对面,急色低声问道:「如今这般乱局该当如何处置?」
「我王且定神。今日之局难则难矣,并无乱象。难点一解,新局便开。」
「还不够乱么?」姬胡既疑惑又惊讶:「大将戴罪,举朝有失,朝会惶惶,诸侯观望,叛贼得志,我心两难,举朝无挽得狂澜之人,乱得还不够么?」
召伯虎肃然一躬:「臣请挽此狂澜。」
「我的少父相国也,」姬胡更急了,「未能探敌先机虽是荣相之责,但粮草辎重补给不足怎么说都是相府之失,你已陷罪,以罪责之身,理同案之乱局,如何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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