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六 厉姞自刎-《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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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拿到休书,就立刻改嫁?小周王的脸可往哪儿摆?哈哈哈……」

    厉姞听得眉头深锁,轻喝一声:「鲳弟——」

    「阿姊有何吩咐?」公子鲳凑近辎车,轻声应道。

    「这不是回宫的方向?你是要将阿姊送到哪里去?」

    「阿姊,」公子鲳面有难色:「父侯不许你回宫,弟亦无法,只能先委屈阿姊在我府中安置一时了。」

    听得此话,厉姞心中既酸楚又欣慰,难过的是生父的无情,欣慰的是好歹还有母与弟可依靠,遂微叹一声:「如此,难为鲳弟了。街市人言要送我往什么淮相府,定是市井无聊之流言了。」

    「阿姊……」公子鲳舔了舔嘴唇,似乎在暗自下定决心,末了,他一横心:「反正早说晚说都得说,弟便直说了吧!」

    厉姞只觉心往下一沉,掀帘道:「既如此,登车来讲!」

    鄂鲳悻悻下马登车,也不敢看姐姐阴沉的脸,只管低头轻诉道:「父侯严令阿姐不得回宫,母亲跪求多日,甚至不惜顶撞父侯,可……」他摇了摇头:「最后还是依着那女人的主意,说国舅淮庆甫鳏,阿姐改嫁给他,不但可以将被休一事揭过,还可以终身有靠。父侯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那么你呢?母亲呢?也赞同父侯的荒诞主意?」厉姞心底升腾起一丝凉意。

    「我们赞同又如何?不赞同又如何?」公子鲳愤怒抬头:「自从大青泽击败虢仲将军的王师,夷族一脉便把持了整个鄂国。后宫是那个女人说了算,母亲几无立身之地;嗣君位已是世子鲢的,公子鲲一归国便被幽禁;更别说朝堂之上,那是淮庆的天下,他一人身兼夷领与鄂相之职,权势几与父侯相当。我母子势单力孤,人微言轻,便如跳蚤一般,随时会被碾死……」

    想起数月来与母亲的艰难处境,公子鲳不由委屈落泪。厉姞没有去安慰弟弟,只是目光空洞地望着车顶,末了,长嘘一声:「如此,天地间便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也罢,驭手!」

    「公主有何吩咐?」

    「转向公宫,我要与母亲拜别,再送我入淮府吧!」

    驭手未应声,公子鲳言道:「便如阿姊所言!」

    「诺——」驭手应答一声,马队掉转方向,转向鄂宫而去。

    鄂宫宫门洞开,但守宫卫士却被辎车拦下:「君上有令,公主不得入宫,还望王子莫要为难在下。」

    公子鲳还待再辩,厉姞却摆摆手:「鲳弟莫要再辩,入内通传并请母妃宫门相见,至于父侯,来不来无所谓了。」

    「也只好如此了。」公子鲳正要入内,厉姞止住了他:「鲳弟莫不是糊涂了,怎能带剑入宫面君呢?」

    「嗨!若非阿姊提醒,险些忘记了。」公子鲳解下佩剑正要呼唤跟随小厮,厉姞接过佩剑,神色淡淡:「并与阿姊便是了,鲳弟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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