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空降-《惊险里程之为了钢铁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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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欢喜,他们忽然发现张德旺没有跟着跳下来,不由得四处搜寻起来。雪光中他们看见远处森林边缘的一棵树上挂着降落伞,张德旺正吊在下面拼命挣扎,目测的距离,与他们足有二百余米。显然,他没有按照操作要求跳伞,才出现了这样的结果。为了尽量隐蔽,按照训练时的要求,他们的跳伞应该是高跳低开,即在距离地面一百米左右时开伞,然后修伞、调整、着陆。这当然需要娴熟的技术和胆量,张德旺肯定是由于紧张,跳出机舱不久就打开了伞,高跳高开,延长了滞空时间,也容易被发现目标,更重要的是错过了降在最佳着陆点的时机。

    廖斌气恼地说:“真是糟糕,跳下时我还喊他,紧跟着我,他就是不听。”

    崔喜成说:“大概那时候他紧张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张德旺带着电台,没有他就等于丢失了电台,就无法与大本营联络,行动就

    会十分艰难,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解救下来。但是张德旺的目标暴露的时间太

    长,很容易被发现,廖斌和崔喜成都不得不知机地按下前去解救他的冲动,借着几丛枯黄的芦苇和干草的掩护,耐心地趴伏在冰面上,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眼前的沼泽地,不远处的森林,乌黑的夜空都静悄悄的,连个松鼠、飞鸟等小动物都看不见,寂静得可怕,这一切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张德旺的自救上,可是抬眼望去,看见张德旺仍然悬在半空左右地挣扎。崔喜成着急地说:“真是个笨蛋,在家里学的那些东西全忘了,抽出伞兵刀割伞绳啊。”

    廖斌说:“他不可能忘记用伞兵刀,大概他的胳膊和手都被伞绳给缠住了,没法抽出来。”

    崔喜成说:“那怎么办?要不,我过去帮他从树上解下来。”

    廖斌说:“不行,看一看再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光景,趴在冰面上的两个人都已经冻得上牙打下牙,浑身不时地颤抖起来。崔喜成忍不住地说:“真冷啊!西伯利亚的寒冷可是要人命的。”

    廖斌说:“再忍一会儿,不然的话,也许就真有要命的来了。”

    就在这时候,挣扎着的张德旺终于抽出一只手来,拔出伞兵刀,费了好大的力气割断伞绳,从六七米的高处落到了地上,由于背负过重,把他摔得不轻。他在地上趴了一会,正想勉强站起身来,就见距离他五六十米的地方,有十几个穿着白色保护服的苏联士兵,一个个从埋伏的雪地或森林边缘站起来,向着张德旺包抄过去。

    崔喜成不由得庆幸地说:“好险。他们真狡猾,这么长时间埋伏在雪地里不动,就是要把张德旺当成鱼饵,钓出我们这条大鱼。”

    廖斌哼了一声说:“张德旺要是抽不出伞兵刀,我们过去救他,就轮上我们倒霉了。”

    “不过,张德旺这么个明显的大目标却掩护了咱们,真应该谢谢他。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崔喜成问。

    廖斌看了看他早已拿在手中的M1903 型狙击枪,说:“这还用问吗?不是我们狠辣无情,而是他被活捉了,我们也跑不了。电台没了还可以想办法,计划暴露了跟上峰就没法交代了。”

    崔喜成一边把枪顺过来一边问:“明白。那么枪响后,我们是不是隐蔽到森林里。”

    廖斌说:“对。而且向着张德旺的方向运动一百米再隐蔽才好。”

    崔喜成说:“高明。敌人绝想不到我们会反方向运动,这叫兵行险招。”

    他摘下枪上瞄准镜自制的镜头盖,很享受地开始瞄准。显然,他很喜爱手中的这杆M1903 型狙击枪,它上面的瞄准镜很轻巧,性能也可靠,二战时很受狙击手们的欢迎。他一边瞄准一边说道:“可惜了,小伙子,你这么年轻竟然死在

    我的枪下,我是不是在作孽啊?”

    廖斌眼中的凶光一闪即逝,恶狠狠地说:“你要是留下他,咱俩就得死。”

    崔喜成仍然不忍地说道:“兄弟,到了那边你可别向阎王爷说我的坏话。哥哥我对你的照顾不算不周,可你不听话,这就怨不得我了。”

    但是,崔喜成瞄向张德旺的枪却难以搂动扳机。那边的张德旺眼看着包围上来的苏联士兵,惊恐地四处张望着,先是连喊了两声:“救我,廖长官救我——”,接着就突然趴倒在雪地上,不起来了。几个围到他跟前的苏联士兵做手势示意他站起来,张德旺就是不起来,不断地说:“我不起来,我不能起来。我只要一站起来。他们一定会打死我……他们……要灭口……我,我不起来……”

    其中的两个苏联士兵根本没有理会他,一边一个把他架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啪”的一声枪响了。枪声在寂静的寒夜里显得特别清脆和响亮。

    廖斌对崔喜成的枪法没有一点怀疑,看也不看子弹是否命中了目标,把早已割好的干草给了崔喜成一把,借着枯苇干草的掩护先把雪痕扫净,随后边退边扫,直到进入森林,才借着树木的遮掩向张德旺的方向跑去,跑了近一百米才伏身隐蔽起来。这时候他们才有时间去看张德旺,只见他依然由那两名苏联士兵架着,整个的人却瘫软地勾下了脖子,廖斌和崔喜成都相信他已经死了。而其余十几个苏联士兵正循着枪声,从他们眼前不远的地方向着他们刚才趴伏的地方扑去。

    苏联士兵们在沼泽地的冰面上进行一番搜索之后,又扩大搜索一阵子,一无所获,便回来用降落伞拖着张德旺,整队撤离了。

    沼泽地、森林又恢复了寂静,感到已经安全的两个人这才彼此发现对方的眉毛、帽子下露出的头发都染上了白霜,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尽管刚才奔跑了一百多米,但是仍然不能驱走身上的寒气,

    崔喜成哆嗦着说:“西伯利亚这个鬼地方,刚十月份就这么冷。这样下去我们会冻死的,得想个办法取暖啊。”

    廖斌掏出指南针看着说:“现在唯一取暖的办法是靠走路把身体走热。我们本应该在赤塔的南郊跳投,可是因为下面有炮火,我们又沿着西伯利亚铁路方向飞了三分钟,现在我们只有穿过森林,才能走回去。”

    崔喜成说:“把身体走热?我们不吃不睡的,还有体力走那么远吗?”

    廖斌说:“咱们深入到森林里边可以生起篝火取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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