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巡捕们终于在距离晋阳火车站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这列火车。 已经接近黎明,秋雨初歇,几颗星星出现在泛白的天际,草叶上凝结着湿漉漉的雨珠,连空气都是湿冷的。 沈绣婉担心外面的潮气弄坏了那些经卷,就让巡捕们先回去找几辆汽车或者黄包车过来搬运。 傅金城坐在原地没动,吩咐沈绣婉道:“我的伤口需要立刻处理,第二节车厢预备了一只药箱,你现在去拿过来。” 沈绣婉按照他的指示抱来药箱,看着他利落地取出手术刀、镊子、纱布、止血药等物,又用打火机给手术刀消毒。 她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金……金城?” “那颗子弹还在我的身体里,”傅金城把手术刀塞到沈绣婉的手里,眉梢眼角都是平静,“你替我取出来。” 沈绣婉呼吸一窒。 她握着手术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傅金城咬着烟低下头,拿剪刀剪开伤口旁边的裤子。 幸好他躲闪及时,这颗子弹几乎是险险擦过他的腿部动脉。 否则,他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子弹现在所处的位置仍旧很不友好,他必须把子弹取出来,否则万一在运动中蹭破动脉,他仍旧得死。 他命令:“动手。” 沈绣婉脸颊惨白。 男人的大腿上全是血,她看一眼就要头晕眼花心惊胆战。 握着手术刀的手隐隐颤抖,她软声:“金城……” “不要看我,看着伤口。” 沈绣婉被迫望向那处血肉模糊的枪伤,咬了咬牙,强忍着满心的害怕和惶恐,缓缓用手术刀割开那处皮肉。 明明四周很安静,可她却产生了一阵嗡嗡耳鸣,她在诡异的耳鸣声里,仿佛听见了刀刃割开血肉的声音。 那种绵软而又带有韧性的触感,驱使她恨不能立刻丢掉手术刀。 她绷紧了小脸。 许是因为握惯了绣花针,许是连劈蚕丝线那样精细的活儿都能做,她的手渐渐变得很稳,她割开了那处血肉,咬着牙,大气也不敢喘,用镊子小心而精准地夹出了那颗子弹。 之后的上药缝合,更是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她才猛地喘了一大口气。 她焦急地望向男人:“金城?!” 傅金城靠在车壁上,面如金纸薄汗淋漓。 他嘴里叼着的半截烟不知何时熄灭了,几乎快要被咬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