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自此少府空模样-《盛唐夜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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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不错……”

    虽然惊讶,叶畅还是不接冯笃的话头,而是直接岔开到天气上去了。

    他这一开口,从今天的天气,谈到刚刚过去的冬天的天气,再谈到这天气对来年农业收成的影响……滔滔不绝,天文地理气象环境,扯了足足半个时辰,让冯笃插不上嘴。

    元载最初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就清楚了:叶畅分明知道冯笃召他来的用意,故意就要回避!

    想到自己要在这陪着笑脸听叶畅的废话,元载就坐立不安,几次想要离席,都被冯笃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冯笃脸上始终挂着笑,元载都要怀疑他脸是不是要笑抽筋。

    终于给冯笃寻了个空子,开口打断叶畅继续侃侃而谈:“十一郎,今日本县邀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十一郎。十一郎不可厚此薄彼,元公路和邻县的养牛人都帮了,却不帮我!”

    叶畅嘿然一笑:“明府说笑了,明府荷朝廷之任,总掌一县,哪儿有某帮得上忙之处!”

    “事情说之前,元少府,你先得向十一郎赔礼。”冯笃明白叶畅的意思,向元载看了一眼。

    元载咬着牙,这两天他发觉自己咬牙的次数太多,大牙槽几乎都要崩了。他站起身来,向着叶畅一揖:“某给叶郎君赔罪了。”

    他乃朝廷命官,年纪又比叶畅要长,这一揖下去,按理说叶畅当避开才是。叶畅却大模大样端坐,只等他礼施完了,才象刚反应过来一般起身:“唉呀,哪里敢当少府之礼?”

    “公辅新来乍到,为宵小所蒙蔽,不意为难了十一郎,他这一礼,你当受。”冯笃见元载模样,少不得有些兔死狐悲:“十一郎,如今事情说开了,我当这个和事佬,你二人就此解了旧怨,如何?”

    “某从未曾与元少府有什么旧怨,倒是元少府似乎对某有旧怨呢。”叶畅道。

    “公辅!”冯笃情知叶畅绝不会轻易放过元载的,他向元载示意了一下。

    元载此时连恨叶畅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只是恨自己,为何就不吸取教训,在叶畅这屡次三番吃了大亏,却还要来招惹他!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当下咬牙,又向叶畅再施一礼:“叶十一郎,某已服矣,某在此发誓,今后再有非难十一郎之举,天厌之,地弃之!”

    这就是毒誓了,放在后世誓言如牙痛咒的时代,这种赌咒发誓没有半点约束力,但在这个时代,这种毒誓还是颇让人忌惮的。

    若是真这个时代的人,没准就信了这毒誓,但不幸的是,元载遇上的是叶畅。

    叶畅可是见过把发誓当糖吃的无耻之徒的,在他心中,元载与那种人没有什么区别。自然,他的誓言也绝无可信之处。

    “元少府这话说得让某不敢当,你堂堂少府,有的是人替你奔走效力,我区区百姓,无权无势,哪里敢当?”

    “叶……叶十一郎,你究竟如何,才愿放过我?”

    “这话该是某说才对,你元少府究竟如何,才愿放过我?”

    俩人话不投机,眼见就要吵起来,好在这时冯笃又出来了。

    “我替元公辅作这个保人,十一郎觉得如何?”

    叶畅盯着似笑非笑的冯笃,好一会儿,才笑道:“冯明府一县之长,有何吩咐,叶某不敢不从。”

    是不敢不从,而不是某心服从,这里面的问题大着。冯笃也不以为意,他要的并不是叶畅与元载尽释前嫌,俩人间有矛盾,才方便他左右逢源。

    “既是如此,那么你就出个主意,帮元公辅化解如今危局吧。”

    元载抬眼看着叶畅,心中满是渴望,只要叶畅肯放他一马,他当真愿意幡然悔悟,从此不再与叶畅敌对。

    叶畅低头苦思,仿佛是思索计策,好一会儿之后,他眼前一亮,抬起头来。

    元载以为他想到了办法,顿时大喜。

    “什么危局?”叶畅说出的四个字,却让冯笃与元载险些气炸了。

    他分明知道一切,而且这结果正是他所制造,可现在他却装得一脸无辜的模样!

    生气归生气,却也无法可想,只能继续陪着笑脸,否则就要前功尽弃。

    “十一郎竟然还不知,是这么一回事……”冯笃开了个头,元载心中感激,但说到这,冯笃话又一转:“此事元少府乃是当事人,还是由元少府说与你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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