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太楼山位于广静城南,三面环城,背靠绝壁,与那定军山遥遥相望。 这一日太楼山中旌旗招展,足足万余兵马自山道下山而来,为首一人体型巨大,眉如墨染,身下马匹好似不堪重负般,每一步迈得极为沉缓。身如铁塔般的男子腰佩宝剑,着将军甲,背负一杆方天画戟,正带着身后万余士兵向山下缓缓而行。而在其马匹一侧,有一位身着儒衫的瘦高男子,男色双目浑浊,面露病态,双手负后被绑住手腕,却是腰板挺直,昂首向前。那位将军模样的男子似乎特意照顾了这位中年儒生的步子,将行进速度压得极慢。 距离广静城下不到十里,将军派出斥候向前探查,中年儒生缓缓说道:“黄将军进城之后欲去往何处?” 名为黄角的将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走在马前的儒生,应声道:“晋王殿下不必操心。” 晋王刘晖低眉道:“还请将军履行你我二人先前的承诺,善待城中百姓。” “那是自然。” 一位副将模样的军士纵马来到黄角身边,低声说道:“将军此路两侧林中树木被尽数砍倒,尚且不知其中门路,将军小心有诈。” 只见走在前面的中年儒生面不改色,脚步四平八稳迈向前方。 黄角低声问道:“前方可有伏兵?” 副将摇头道:“斥候回报,前方道路一览无余,没有藏兵。” 黄角挥手道:“退下吧。” 副将应声离开。 身后脚步声不绝于耳,万余人依旧在这密林之中向广静城挺近。 先前那位前来问询的副将姓许,孤身一人跟随了黄角十年有余,算是半个大梁旧臣。新汉之后与黄角二人归顺朝廷,在这交州落地生根,在那濮常城的城尉府中谋了个文事闲差,独自一人倒是过得清闲。这许多年来相安无事,直到兵变前夕,自打归顺新汉后便向来安分守己的黄角连夜找上许副将商议复国一事,当即将后者唬得不轻。 复国?大梁被灭十年,如何复国?谋逆的大罪,许副将岂能不细细思量其中轻重? 黄角自此之后旁敲侧击了半月有余,更是将举事后的万般安排做到了细致入微,算是水滴石穿逐渐打消许副将的心中顾虑,于是后者不知何时在酒后一咬牙便与黄角击臂应下此事。起事那日黄角自封了个复梁将军,许副将也就顺理成章成了黄角身边的亲信副手。 这几月来黄角连连败退,直至太楼山中,算是兵败如山倒,已是走到穷途末路之时。许副将纵使想清楚了这其中的万般道理,却实在想不通那最后一层:当初黄角为何要反? 直至今日,一众叛军收到广静城的降书,更是有晋王刘晖在军中为质,想来是时来运转,在入城之后便能见得月明,可事到临头万余大军越发接近那广静城许副将心中越是觉得不安。跟在黄角身后,许副将最终还是按耐住最后的心思,没有多想多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