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难以解释的误会-《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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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别骂她!”

    我没沉得住气,或者说是没法儿置身事外,便只好深吸一口气,坦然地走了过去。

    “刚才下雨了,”我说:“走不了。”

    “你当我是聋子吗,作为一个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得多的长辈,你以为我就那么好骗吗?竺寸草,你真让我忍无可忍了!”

    约莫是气急败坏了,泌农叔提起我的领子一拳打到了我的脸上。

    我最终没能站稳,踉跄着滚到了地上,衣服算是彻底的灰了,烧尽了的炭灰悉数沾到了我雪白的衬衫上,我的自尊也跟这么些个不明不白的炭灰一样,写满了狼狈。

    “阿爸,”窦泌急得直跺脚,最后揪着自己的耳朵惊呼:“你弄错了,他・・・”

    “窦泌!”他吼她:“你闭嘴!”

    窦泌捂住嘴巴,同情地看着我。

    泌农叔也看着我,但他的目光很凶,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傻丫头,你好好看看,”他指着我,很是恼火的说:“这个就是欺负你的混球,你以什么样的理由,要替他求情呢?”

    “竺寸草!”他踢了我一脚:“把窦泌拐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小子安得是什么心!”

    瞧,他咬着牙数落,打得人虽然是我,但嘴里骂着的,却是寸草,这是多么无奈的错误。

    那一刻,我很清楚的意识到,他该是认错人了,虽然这是个误会,但却解释不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父母的想多一些也正常,但要是认错了批判的对象,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我该说我是寸金么,可是泌农叔对我的印象一直不错,说实话,他会信么,如果不信,那寸草岂不是要替我多背一条‘狡猾得六亲不认’的黑锅么?要么我默认我是寸草,可是以这么个背负着坏印象的身份跟他说我跟窦泌什么都没有,他信么,窦泌亲了屋子里被他误以为是寸草的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怎么解释呢?乱了,真的乱了,我的心里有些凄然,也有些释然。凄然的是,除了窦泌和我爸妈外,就只有寸草和我能认得彼此,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怎么也分不清。释然的是,泌农叔是真的把竺寸金――我,当成了一个完美的孩子,最起码,我在他心里是没有污点的,与这场‘滔天的罪恶’无关,虽然只有我和窦泌能心酸地认知到,这‘滔天的罪恶’,其实不过是一个‘无心的玩笑’而已。

    记得有人说过,看彼岸花开是一种虐心的煎熬――怒放时,整个彼岸都是踟蹰的火红,含苞时的葱绿,大抵是不合时宜的,故而呈现给天堂的视觉中,绝找不到花叶翠绿的踪影,怕撞色,故而还以生命一抹短暂的红――红得煞人,红得鲜血淋漓。花与叶的生生相错,难免是奇葩的,叶儿绿了,没有花儿的红,花儿红了,却没了叶儿的绿。此般终生不遇的闹剧是这般令人错愕,相比起永世不得相见的可悲可叹,错爱,是真真要幸福的多了。我想,我是极不愿意做彼岸花的,因为圣洁而孑然一身,那注定是落寞的,有火红的娇艳,却没有火红的热情,用尽一生的气力,去守候一个戈多,这般痴痴,却换不来戈多丝毫的感动。这挥霍,于青春,诚然是奢侈的。如果做了彼岸花,就注定会有安乐死的宿命的话,那我宁愿做个飘零的浮萍,最起码,还有颠沛流离的远足,能使我快乐。在锦瑟流年中,总得有那么几次擦肩,那么几次回眸,是等着我们去邂逅的。我不在乎别离,因为我始终坚信,每一次的别离,都是为着重逢的,所以,当别离的记忆含着泪向你挥手时,请不要漠视它,欣然的接纳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流年逝水,无关乎长久,相逢即是美好,哪怕只是匆匆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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