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杞人忧天的预言-《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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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爱了,你说的,当爱有了远走的理由,可还会有人愿意,用眼泪去灌满那寂寞的空虚,明知不可能,却还是会等一顿盈虚,期盼它能溢出悲伤的浪潮,去感化那爱琴海边,断了情的礁石?不爱了,你说的,当回忆有了远走的借口,可还会有人愿意,用痛煞了心的哀嚎,来讴歌爱情,明知不可能,却还是等一顿圆缺,谱写那么一曲爱的赞歌,来称颂那含羞草上,绽放的笑靥?

    ――摘自竺寸金的心情随笔《不爱了》

    午时风,云不动,风动,太阳睡到了海水里,懒散得不动声色。窦泌也困了,迷迷糊糊间,趴在八仙桌的一角,睡着了。这大概是她最甜的一场午睡了,偶尔说一两句梦话,湿湿的口水从嘴角滴答滴答地流出来,画满一桌子的地图。

    “鸡,烤鸭,鹅・・・”她无意识地嘟囔着,叫的人嘴馋。

    “呵呵,小馋猫,”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声地说:“等寸金哥哥有钱了,一定喂饱你。”

    她像只冬眠的鼬鼠,蜷在桌角睡得很死。我扑倒在桌子的对角看着她睡,忽然间觉得很满足。哦,是的,就是满足。这种满足的感觉,简直比自己熟睡还要来得香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她永远都长不大,这样我就可以做她的摇篮,就这么载着她,晃上一辈子。

    “呼呼”冷风像乍起的潮水,从窗口处灌了进来,窦泌微微咳嗽了两声,鼻子冻成了草莓,变得通红。我走过去,拉上了窗户,牙齿就跟扇关不上的门一样,冷得直颤。

    “变天了吧。”

    窦泌在这时候醒来,她笑着,像摘果子一样把背上的衣服摘下来:“给,你把衣服给了我,不冷吗?”

    “不冷啊,阿阿阿嚏。”我抱着胳膊,却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

    “穿上吧。”她笑着把衣服还给我,我接过来,不好意思地穿上了。

    四四方方的小屋像一杯凝固的豆浆,被嗖嗖的冷风吹凉。

    我把手暖暖地伸进了衣兜,看着那跟冰一样冷的流云说:“天变得很快呢。”

    “是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呢。”她望着天说话,有些杞人忧天的感觉。

    “是什么呢?”我问:“什么预感呢?”

    “天快塌了。”

    我笑着看她,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她却一脸的严肃,严肃得不像她。

    “嘿,”我笑言:“你做梦,就是梦到你会占卜了吗?”

    “不知道。”窦泌神叨叨地告诉我:“右眼跳罢了。”

    通灵,这是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词儿,哦,是的,她通灵了,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天女,她附在了窦泌的身上,用灵魂在和我交流。没人会想到,一个嘻嘻哈哈的小屁孩,有朝一日会像一个百测百灵的预言家,为着她惊天地泣鬼神的占卜而忧心忡忡。这一日的到来让我后怕,因为这意味着天不遂人愿,她终将长大,会烦,会恼,会苦,更糟糕的是,她不再需要我。

    如果某天,她把所有的心事儿都藏进了肚子,那叫我怎么忍心,拿把菜刀去开膛破肚呢?哦,不,我狠不下这个心,伤害了她,她会痛,而我,会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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