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悠悠寸草,李代桃僵的欺瞒-《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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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幸的是,很多年以前的一个秋天出了场天灾,竺老太和竺老爷就是在那时候染的瘟疫,双双病逝了。

    寸草被村里的张瘸子收养,而生性好静的寸金,因为长得乖巧,就被窦秋波那毒婆娘收为义子,或许没得选择,抑或不想拒绝,寸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替老窦家延续起了香火,这也就是我最恨,最恼的地方。我真的懊透了,窦秋波这辈子,也就是个当寡妇的命,也许生的一副天生的克夫像吧,她在很早的时候就死了丈夫,而她的孩子,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我本想着,这么个背时背运又丧尽天良的弃妇,注定要一辈子断子绝孙,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竺寸金,很没道理地解了窦秋波的一筹莫展,而寸金,也莫名其妙的成了我毫无血缘关系的挂名表哥,我痛恨他,痛恨他在窦秋波最困顿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还记得过继的那一天,她们家搞得很隆重,把全村人都给请了去,“这是我家儿子,”窦秋波大声地宣告,仿佛生怕有谁不知道似的,说的十分招摇。让我搞不懂的人,是寸金,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在窦秋波的身旁傻笑着,仿佛是认定了窦秋波是他唯一的妈,开心得都忘了祖宗。

    最要命的是,他说他喜欢我,在我得知这一点之后,我更不知道我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他,若说是兄长,那他现在又是我仇人的儿子,若说是恋人,可我对他又无半点儿男女之情。

    除了躲着他,亦或是见了面不给他好脸色看之外,我真是别无他法。

    是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寸草就寸金这么一个亲人了,他这么护短地考量,我能理解,只是对于寸金,我不能承诺任何。

    我们有各自的立场,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两尾鱼,这辈子,注定没有交集。

    刺骨的风,把夜给吹凉了。

    他就这么站着,像一尊素雕地,失了声。

    我想了想,最后抱歉地说:“那个,我不是故意要朝你发火儿的,你、你回去吧。”

    “蜜豆,我能再问你一句话吗?”他疲惫地开口,仿佛已经倦怠,而且,已经倦怠了很久:“只要你回答我,我立马就走。”

    风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蝈蝈吱不出声,我就这么沉默地站着,尴尬地,无言的默许。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如果,当年被秋波婶儿领走的人,不是我阿哥,而是我,那你有没有可能,会像仇视阿哥一样的,仇视我?”

    低低地碎语打散了朦胧月色里的漪糜,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对着他眼里如江水般清澈的光:“不是‘可能’,是‘必定’。”

    不远处就是十里坡,篝火就那么远远儿地明亮着,我能听到村民们欢乐地皮鼓声,而我渺茫的心声里,却哼唱起无声的哑语,缅怀着经年前,那无数段冗长而高亢的山歌,兀自泪流。

    “蜜豆,”他说,“你没有心的。”

    他走了,离开了荒芜的十里渠,奔向了不远处,那一片的炫目地灯火通明。

    一切又静谧了,我看到十里坡底的火光下烧起成片残红的暗影,那看似拉不长的黑暗,却笼罩了十里渠顶上的整片天空。

    “对不起。”我攒紧了手心湿湿的汗,深深地致歉,只是,这句被遗弃在风中的呓语,我不会让他知道。

    真的,不会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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