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我有一颗离果,遥远我喜欢的人-《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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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弄丢了过去,丢了,没了翅膀的竹蜻蜓,和记忆中,永不凋谢的,白色花蕾。我以为,所有离开了的,不见了的,曾经遗失过的美好,都会是春天。无论是初春,又或是立春,在消失了长度的等待中,一切不存在的,又或是曾经存在过的梦,都会回来,哪怕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这所有的离去,终究会如同一个战无不胜的勇士,带着一身伤痛,荣归。可这一切,也只是我以为而已。还是一样的栀子花香,不一样的,是被月亮遗弃的泪花儿。那无人理会的哭泣,是离别的心碎,就像是一个没了家的孩子,哭得,是那样的无助。于是失望了,而那个破碎的春天,便埋葬在了从未有过希望的死海中,永远地,睡去了。我就这样,成了一个没有了未来的人,抱着记忆的碎片,嚎啕大哭。我很想,走出那悲伤的沉溺,却还不舍,那痛到幸福的难过。零七年的仲夏,青春散场了,可那伤痛,却从未走远,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无花果树上的失落,开出没有结果的结果。我想,这会是个漫长而无果的等待,如果,这就是爱情。――摘自竺寸草的心情随笔《离果》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耳朵里一直都响着阿哥说的那句“谁要是进了窦家,那她就恨谁一辈子。”

    的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蜜豆那么咬牙切齿的样子,类似于一条被冻僵了的急于果腹的蛇,就等着磨牙允血。我忽然想起了一句文绉绉的诗,叫“此恨绵绵无绝期。”是谁写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蜜豆心中泛滥的恨意,真的就像那绵延的江水般不会停息了。时间能证明一切,还记得在事隔经年后的陪玛节上,阿哥曾忧心忡忡地找过我,看他那欲言又止的窘迫相,我简直不用问也晓得是为了她。

    “去看看窦泌,”他说:“一到陪玛节,她就不好受。”

    我在十里渠的沟槽里找到了蜜豆,我很少见她,所以那一次看到独自跪在孤坟旁哭泣的她,我觉得她真是憔悴了不少。面色蜡黄,瘦的也跟根柴火似的一刮就倒,令我心痛的是,那双清得像月亮般透彻的眼睛,也肿的跟核桃似的,又红又胀,一看就是哭出来的。

    我想逗她开心,所以就逗她说我是寸金。

    “有意思吗?”她撇下我转身做到了秋千上,根本就没有上当的迹象。

    我忽然间在心底萌生了深深地挫败感,便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以为她会说:“寸金哥哥叫我都是很温柔的,怎么会像你这么凶巴巴的呢?”

    抑或是直接不耐烦地数落我一句:“竺寸草你神经喏。”

    谁知她说:“竺寸金话很少,不像你这么能放屁。”

    她不再唤他寸金哥哥,而是直呼他为竺寸金,其实这变化已经存在很久了,或许是从阿哥过继给她姨的那天起,或许是从她姨出卖她爸的那天起,大概是在阿哥最后一天做她的寸金哥哥那时开始,亦或是发生在她阿爸最后一天上山之前,或许是因为陪玛节前夕阿哥的那次表白,可能是不久,但也可能是更久,总之这变化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蜜豆已经开始或者从老早就开始仇视她姨已及在她姨身边和她姨有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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