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年少的懵懂若不爱就别放浪形骸-《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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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真心,阿爹这辈子确实是不易的,老伴儿去得早,也倒不是没有喜欢的,但是为了顾及大妞,他便没再再找。还记得有一次,我看见他跑到窦泌家给春花婶儿送簸箕,二人站在门口有说有笑地聊了很久,那天回家吃宵夜,他笑得跟什么似的,“今天业绩不错,”他说,“三十个簸箕,卖出去一半儿。”“对,”我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含糊地说:“那剩下的一半儿的一半儿送人了。”当时他喝了一口小酒,一听我这么说就给全呛了出来。“你都看到啦。”他第一次紧张地跟个孩子,搂住我的肩就套近乎地说:“这事儿,是咱爷俩的秘密,别让大妞知道。”“为什么,”我说:“喜欢就在一起呗,窦泌她妈人不错,凑一块儿过日子,没什么不好。”“莫瞎扯,”他说:“我就是见他们孤儿寡母的,搭把手而已,没你想得那么远,再说啦,大妞不想我给她找后妈,我当一辈子老光棍儿,挺好。”事实是,他一点儿也不好,我时常见他一个人撒种,一个人秋收,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回家,就这么用一个人的影子,撑起半边天的孤独。他喜欢春花婶儿,这个容不得狡辩,我周转地了解到,他和蜜豆她爹,是十几年的老交情,自从春花婶儿死了丈夫,他就拿自己的积蓄给春花婶儿作家用补贴,对蜜豆,也是爱屋及乌,又是买糖葫芦的,又是买拨浪鼓的,那叫一个好,只是,他从未表达过自己想做蜜豆继父的想法儿,出于对春花婶儿名声的考虑是一方面儿,但更重要的,还是为了顾及大妞的感受,大妞是他的掌上明珠,基本上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那种,对她十分的溺爱。这有女儿没老伴儿的光棍生活一过就是几十载,养家糊口成了他身上沉甸甸的担子,但他总是没二话儿地往肩上挑,家里头不是很宽裕,他变着法儿地赚钱,他耍戏,唱戏,跟着戏混了大半辈子,把嗓子给混倒了。后来,他与戏绝缘了,便到镇上的厂子里给人扮沙灰,扛水泥,甚至还效仿铁人王进喜,把满是血肉的手脚放进滚烫的泥泞中,而他的腿,就是在那时候被搅拌机给搅瘸的。

    我常跟他说,别活得太累了,可他却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受累的,人间的累受够了,到了天上,那就该享福喽。”

    他总说男孩子要懂得挑担子,这是对一个家的责任,可是当我提出我要去厂子里帮他挑,帮他扛的时候,他却一口拒绝了。

    “胡闹。”他说:“你要学习,干这种粗活儿,没出息。”

    他宁可自己没出息得碌碌无为着,也要替我倾家荡产地未雨绸缪,他送我念小学,念初中,为了我的出息,而操劳一生,所以,我是欠他债的,是欠了他整整一辈子债的,我清楚,他不要我还,而我也清楚,我一辈子也还不清。

    生下你,是一种恩赐,养育你,是一种莫大的恩赐,而被不是你生生父母的生人养育,就是一种天大的恩赐,试问这个世上,还会有比视如己出更大的恩赐吗?想必是没有的,所以,我要孝敬,要学会毫无保留地孝敬,不为做一个孝子,只为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养子,而做一些力所能及地孝事儿,让对我视如己出的那个他,能够颐养天年。

    所以那天,我听着阿爹的,把大妞送回了房间,我不会辜负他对我的信任,就像他不会抵触我对他的依赖一样。

    “阿哥,”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大妞拉住了我。

    她说:“你会不会离开这个家?”

    “怎么,”我问她:“你很想我离开吗?”

    霎时间,她的脸都吓白了,连忙解释说:“不不不,我怕你因为今天的事儿,会永远不理我,我是怕・・・”

    “嘘!”我遏止了她的喋喋不休:“只要你保证,今晚的事儿,绝不再发生,那你就永远是我妹妹,我,也永远是你阿哥。”

    “把指甲油给我,”我说:“快。”

    “阿哥!”她使劲儿地捂着衣兜,生怕我会去抢似的。

    “你要是不给,我明天立马离开!”我坚信,这招比抢有用。

    “这・・・”果然,她最终还是犹豫着把指甲油拿到我面前,我一把就夺了过来。

    “这就对了,这东西你用不上,阿哥替你收着。”

    “阿哥。”

    我刚要走,她又喊住了我。

    “还有事儿吗?”

    “我想知道,如果今晚进你房间的人是窦泌,你还会拒绝吗?”

    窦泌,我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别扭的名字,听大妞这么一问,我更别扭。

    她有可能为我画肖像吗?她有可能对着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吗?她有可能抄着暧昧的语气对我说:“寸草,让我做你的女人,做属于你的真真正正的女人”吗?哦,天,谁能告诉我现在在想些什么?

    为了不那么别扭地想问题,我只好别扭地打发大妞道:“你好好休息,等有空了,阿哥带你去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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