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节 为我爱的人,守护他的爱人-《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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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她是他眼中的星火,是他所心之所向的永不磨灭的光,老实说,窦泌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所有人去爱,无论这爱,是为着友情,还是爱情,她都值得。

    就这样,每个周六的上午我教窦泌功课,而下午的那一时间段,我就会教寸金编草鞋。时间是他定的,因为他不想让窦泌知道他为她所作的一切。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我问。

    “她不能知道,如果她知道,这么些天来的心血就会白费。”

    他举起一双编到一半的草鞋,欣慰地说:“只有不让她不知道,才能对得起我的知道。”

    有时候,他编得很赶,我时常想插手去帮帮他,可是他都一口回绝了。

    “不用,”他说:“这是我对她的心意,我不想假手于人。”

    那段时间,是我和他处得最长的一段时间,我后知后觉,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少的人,只要一聊起窦泌,他就可以滔滔不绝。

    “知道么,”他说:“她是一个好姑娘。”

    “你晓得她么。”他常夸她:“不是一般的聪明伶俐,不是一般的惹人怜爱。”

    我常常坐在他旁边听他一个人说,虽然搭不上几句话,可是我心里还是很欢喜。唯一聊得比较长的一次,是讨论窦泌在学术上的天马行空,我跟他说,窦泌是个很笨的丫头,她常常会用错成语,造错句,也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地乱说一气,让作为老师的我十分头疼。

    “你认识她多长时间了?”他避重就轻地问。

    “不长,”我说:“也就百来天吧。”

    “那就是你还不够了解她,认识久了,你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只是开窍开得比较晚而已。”他为她辩护,我倒愿意相信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只是开窍,却未必开得晚,因为18岁的窦泌,情窦初开了,而她心意的对象,不是寸金,也不是寸草,而是我。

    就在7月底的一天,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城里,我是准备去做变性手术的,我想,我应该创造一个资本,去争取一下寸金那一整颗挂在窦泌身上的心。

    窦泌来送我,一副憋着一肚子话的样子。我匆匆地与她告别,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诚心诚意对我的情敌。

    不知道是她隐藏得够好,还是我太笨,我其实一直都没发现她对我有意思,直到车开出去没多远的时候,她折了回来,为了拦下我,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滚了山丘。

    “苗俊,带我走,带我走。”

    她不停地对我说着这一句话,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忽然间才明白,原来她喜欢上的人,是我。老实说,我慌了,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喜欢的人所喜欢的人,竟是喜欢我的,而我想不到的事儿,偏偏又这么戏剧化的发生了,它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睡,”我警醒她:“千万不要睡。”

    我抱着她拦下了一辆货车连夜奔赴城里的医院,她就这么虚弱地依偎在我怀里,脸上也挂满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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