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 一世浮华,几度潮涨潮落-《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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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闪着泪花儿的笑,打死了时钟上到点的哀怨,停了大悲,也停了大喜,拉住了光阴匆匆的步伐;那是一个闪着泪花儿的笑,打散了迷雾中聚拢的彷徨,停了震惊,也停了愕然,拴住了回忆中森森的倒叙;那是一个闪着泪花儿的笑,打乱了思绪里少有的井井有条,停了诧异,也停了惘然,捆住了溪涧里流动的缠绵;那是一个闪着泪花儿的笑,打湿了霞光里跳跃的绚烂,停了惋惜,也停了怜悯,扯住了孤雁撕破晴空的悲鸣;那是“鲁冰花”的笑,是带着灿烂,奔向光明的笑;那是“勿忘我”的笑,是带着愁闷,冲入了黑暗的笑;可,那却不是我的笑,那渗满泪水的笑,不是我想要的笑。你可知,我不想要的凄美,在笑里,我不想要的凄然,也在笑里。咸咸的,那是悲凉的味道,一点儿,又一点儿的渗入了心,渗透了哀愁。心碎了,于是夜里的泪花儿,哭白了天……――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闪着泪花儿的笑》

    十里渠,我破旧的小屋。破旧得上不了锁的门前,挂着一张脏脏的蜘蛛网。我知道,我再不回来,这儿的一切都将荒芜了,墙头不再长草,就连青苔,也不会再出现在砖瓦土黄的残垣里。昨天,今天,明天,都会是这张网里的厚得可以打粉的灰,就这么无人问津着,脱落,斑驳。

    我拿起扫帚,轻轻地扫着窗前一扇一扇的模糊,想让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尽可能的干净。

    “我来吧。”栗子抢过我手中的扫帚,朝着花得离谱的玻璃就是秋风扫落叶般地一顿狂扫。

    空气中扬起一圈呛鼻的飞灰,像风般轻盈,我看到模糊的玻璃渐渐清晰,像是掌纹,错综复杂地盘踞着视野的一角,扫帚大力地一挥,所有的过去都将掩埋,窒息,不再复苏。

    “呼呼”窗口刮起一阵强劲的灰,铺天盖地。

    “轻点儿,”我掩鼻嘟囔:“呛着呢!”

    “没事儿,”她擦了擦灰不溜秋的脸,冲我咧嘴一笑:“你再忍一会儿,我扫完这边就好了。”

    望着忙得焦头烂额的栗子,我不禁欣慰地笑了。

    有人陪伴总是好的,在她搬过来和我住到一起之后,我更是深深觉悟了这点,她会生火,会做饭,贴心得知暖知热。

    要我说,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呢?

    不过有时候我也曾后悔,后悔听她的话不假思索地回来。我时常怀疑我的回归,是否是个天大的错,瞧,我像是一座不可一世的塔,在历经沧桑后,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我很难再有过去,也很难再恨。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静得像水,起不了一丝波澜,甚至会像一个修行多年的老僧,去想一些四大皆空的问题。

    “栗子,”我问她:“你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算不算一种罪呢?”

    她停下了手中舞得天花乱坠的挥舞,拿手杵着扫帚冥思。

    “应该不算吧。”她顿了顿说:“都说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造成的,上帝造人,为的不就是繁衍吗,要是男人和女人不在一起,那才叫罪恶呢。”

    “可是超生超育闹得满世界都是罪不是么,你想啊,人活着,鸡啊鸭啊的都得死,都说众生平等,这么大肆地屠杀,谁敢说不是罪过呢。”

    “适者生存嘛,如果真的有轮回,那死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呀。”

    “可是谁能保证这个世上真的有轮回呢?”

    “只有死一回才能知道。”

    “可是死人清楚的事儿,活人就得一辈子糊涂,那死呀活的不等于白忙活么?”

    “那也不能不活呀。”

    “可是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受罪。”

    “为什么要受罪呢?如果一辈子那么短,可是悲剧却那么长,那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栗子把扫帚高高往我头上一举,灰尘全洒到了我的脸上。

    “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装了些什么?是浆糊么,竟问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我抢过那把灰扑扑的扫帚,迅疾地架到了她脖子上:“不是浆糊,是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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