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高大的影子,撑起了眼看着就要坍塌的那方天,我记得他跟我说,人要学会自个儿成全自个儿,可是他却没告诉我,人要怎么自个儿成全自个儿,是放手么,是该搁下心中沉甸甸的那份放不下,两手空空地活在看不清形状的未来,兀自迷茫么,还是该紧抓着不放,活在回不去的过去,眼看着岁月为过往的烟云憔悴得满脸雀斑呢?我真的是不知道了,他施舍了我一只空无一物的麻袋,却没能教会我该如何做出这顿无米之炊,我饿得头晕眼花,一抬头就望见了满天星,刺眼,炫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嘿,这不是窦泌么。”我转头,就看到了蹲在石阶上洗衣服的柳薪,江水像一根衣袋般飘飘,她一身农家女的打扮,头上裹一块儿枣红色的方巾,跟春树一样招摇。水里映着她的倩影,骷髅头样式的吊坠如同玻璃上的一枚水印,缓缓地浮现在了鱼子江澄澈的水面,霎时间我看到了冥河,上头飘着些泅渡的魂灵,借着白日里碎碎的晨光,闪闪发亮。 “你好啊。”她站起来和我打招呼,纤细的五指像招魂的旗幡,就着北风缓缓摇曳。老实说,这种乍然的感觉很不好,我好像囫囵地咽下了一大块儿冰,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她倒似乎很能适应我的瞠目结舌,指着农家里的一户农舍告诉我:“我跟着阿本来这儿度假,就下榻在那间茅舍里,有空来玩儿啊。” “你的栗子呢?”她把双手轻轻搭到了脑袋上东张西望:“我怎么不见她呀。” “你的阿本呢,”我不买账地冷哼:“我不也没见他么。” 如果说从那次撕破脸之后,我还能像弥勒佛一样和颜悦色地对她,那我就真的该弥渡菩提了。 “呵呵呵呵,”她非但没所谓,反而还冰释前嫌地一笑:“妹妹不会还为上次的事儿记姐姐的仇吧,好生淡漠哟。” “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不想跟假好人打交道,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没人会理会我的死活的。” “假好人也好,真小人也罢,在这荒郊野岭的也能遇到,那也是缘分不是么。” 她又挂起了招牌式地虚伪的笑容,像一个怒放的花苞,承载着太多太多溢于言表的阴险和狡诈。 “缘分?”我讥讽地嘲弄道:“姐姐是福星,妹妹一个扫把星,哪儿敢高攀这样的缘分呢,没什么别的事儿,妹妹就不打扰姐姐浣衣了,”我朝她点一下头,算是告别:“先告辞了”。 “等等。”她歪着个头,跟棵长错位了的歪脖子树似的,咯咯一笑。 “有空替你的栗子看看身份证吧。”她说:“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过期了,不回到城里头补办一个,搞不好就成了黑人黑户,到时候她可就没办法陪你了。” “这是栗子自己的事儿,”我冷着脸告诉她:“不劳你费心了。” “告辞了。” “哎,妹妹等等。” 我转身又要走,她却像是只烦人的乌鸦,叫起来没完没了。 “有何赐教呢?” 她掩面而笑:“哟,你这跟谁学的,文绉绉的。” 我淡漠地望了她一眼,继而避开她迈步而去,就在我走出不到半米远的时候,她在后面阴魂不散地叫嚷开了:“忘了告诉你,阿本出去遛弯了,他可淫了,别让你们这儿柔弱的小姑娘给他偷了腥去。” 我不耐烦地回头瞪她,她咯咯地笑,朝我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然后抱着湿哒哒一盆衣服,跟只嚣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鸭子似的,大摇大摆地走掉了。 影子歪歪斜斜地落在了夕照的一角,我看到她脚下那条细长的张扬不停地膨胀,然后铺天盖地的黄沙流入了那暗影中翻涌奔腾的河,浩大,躁动,放肆得不可一世。 ”真他娘的有病!"我很纠结,,所谓的厄运纠结这不该想的人,我偏偏想起,纠结这不该见的人,又偏偏被我见,难道真就是风口浪尖儿上的颠簸,难逃沉浮么。言情到或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