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时的我们都还年少,轻狂得像是疯了的陀螺,转起来没完没了, 现在,我们老了,离不了拐杖,和哭诉的泥雨, 你和我,再不是那初升的朝阳,蓬勃得熠熠生辉, 你和我,早已是夕阳下的剪影,终归残破。 生死,一轮回,时光就这么寂寥了,我再没见你取过一瓢相思,饮过一瓢孤独。 桑田沧海,我是真的,百无聊赖, 像水里的灯笼,无力地亮在无边的海水里,随着浪潮漂浮。 过往烟云袅袅,时间把山风唱作情歌, 我看雷雨狠狠砸下,直至悲鸣,直至云里雾里,都缭绕着时光的飞絮,漫天飘零。 彼时的苍穹,铺天盖地得黑了,而后的一天,风雨飘摇。――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追忆――那翻涌到云上头的流年》三天,栗子离家出走了,整整三天。说不上不眠不休,但我确实有些食不下咽,四四方方的旧木桌上摆着几个番薯,一杯水,还有一碗晾凉了的饭,不是穷得买不起菜,而是我确实没什么胃口,想起来,这番薯还是前天煮的,都风干了,这会儿一脸的菜色,成心给我脸色。如今都赶上晚饭时间了,我也不觉着饿,大约是饿过了没什么感觉,连喝口水都觉得撑得慌。 我杵着下巴看杯子里的水,感觉一肚子的汪洋,翻江倒海。还记得那天,寸金被打得半死,栗子就跟个泪人似的,叫得呼天抢地。按理说,我应该很想跟着哭的,但我真的哭不出来,眼睛里好像霎时间干成一片荒漠,挤不出一滴泪。或者,我应该一头栽进水缸里呛死,等吸够了水在慢悠悠的吐着舌头飘出来,这样寸草就不至于扛着镰刀把窦秋波吓跑,搞得寸金没法儿交代回不了家。兴许我的栗子,也就大可不必连件换洗的衣物都不带,就大咧咧地消失了。虽然我知道她十有是去照顾寸金了,但我不敢去找她,因为寸金在寸草家,我不想看见大妞,真的一刻也不想,窦秋波跑的时候,她将将就来了,打死我也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儿,而竺寸草那傻子却半点儿也觉察不出来。“来得正好,”他说:“快,把你寸金哥哥弄到牛背上去”大妞笑得跟什么似的,托起寸金就往牛背上背,走的时候,还回头冲我阴阴发笑,竺寸草什么都没看到,反倒还数落我说:“瞧,连大妞都比你有心。”是的,她是有心,一颗心都吊在他身上了,哪怕跟窦秋波达成某种损人不利己的协议,她也在所不惜,可是到头来背黑锅的人却是我,凭什么?令我最想不通的,还是栗子,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还在哭。我当时就拉她说:“走吧,回屋去,为这种小人哭,不值得。”她一定被窦秋波揍傻了,甩开我就开始骂骂咧咧:“窦泌,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你真过分你!”就这样,她就尾着寸金跑了,寸金当时晕了,她差点儿也倒下了,我知道,她还有力气出得了这门,不是打了鸡血了,而是喝了汤了。哎,女人,这叫我说什么好? 现在可好,她跑了干净,留下一桌子残羹冷炙跟我这儿大眼瞪小眼,看着就烦心。我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唰唰”饭菜呼啦一下子就进了垃圾桶了,唉,它饱了也好,起码我不用食不知味了。 “窦泌,你在家吗?”北京时间,8点整,屋外有人叫门,像是忽然间敲响的钟声,远远儿地扣到了我的脑袋上,弄得我晕晕乎乎。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去屋外开门,就发现了门外的张瘸子,就他一个人,但那根拐杖却抵得上十跟棒槌,打得门直发抖。 “原来是大爷您啊,我还以为来土匪了呢。” 大约是人老了眼神不好使,门都开了,他手上的棒子还在不要命地舞,吓得我赶忙往后退了些。他棒子死命地朝我这儿一挥,扑了个空。 “哟,是窦泌啊,对不住啊,大爷有夜盲症,看不大清地咧。” “呵呵,没事儿。”我摆手苦笑:“这么晚啦,您找我有事儿啊?” 他收了收手,把拐杖安分地杵到了地上。 “我来吧,主要替寸金那孩子跟你说说具体情况。” “寸草叫您来的吧,敢情您跑这么趟夜路就为做个和事老儿?真成!”我架起他的胳膊就往门外推:“您还是回吧,我去隔壁找几个人把您送回去。” “艾艾艾,且慢!”那根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杵,他整个人就跟扎了根似的,死活不动了。 “你今天必须听我说,”他跟个老顽童似的,耍起了无赖:“不然啊,我还真就不走了。” “行,”我拿他没辙:“您说,我听您说还不成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