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风吹过的,是比胆寒更加严寒的心寒,我愤愤然地走过去打他:”竺寸草!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够啦!“他起身把大妞护到了身后,然后抓起我失了理智的手,没心没肺地说:”我从我说过我是好蛋,但即便我是混蛋,比起你这个王八蛋来说,我也未免好太多了!“ 我错愕地瞪他,却在余光中扫到了大妞掩面轻笑的脸,她低垂着眉角,轻蔑地朝我竖起了中指,然后咯咯地乐,却很狡猾地没有笑出声。我忽然间觉得很郁闷,郁闷得像是渔船上穷得只剩郁闷的渔佬,撒了一张破了的渔网到海里,眼里塞满了活蹦乱跳的鱼,可是一收网,却无奈地打了一场空。哦,什么叫奸诈,什么叫狡猾,什么叫**裸的奸诈和狡猾啊!大妞就是那条奸诈到狡猾的鱼,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毫不客气地把她下到油锅里炸得两面焦黄!可是,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她还有咸鱼翻身的那一天,我揪不到她的尾巴,就注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如鱼得水地畅游到寸草的怀抱里,不知天高地厚地去嚣张! ”竺寸草!你看清楚些!“我掐着他的脸,逼他去看大妞:”假的,都是假的,她在演戏,你别相信她!“ ”阿哥,我没有・・・“大妞委屈地眨着眼,说着眼泪又该像七月纷飞的雨般,哗啦啦地往下下。 ”你还敢说你没有!勾结窦秋波私相授受算计我的你敢说不是你?!刚才为了竺寸草想杀我灭口的你敢说不是你!“ 我气得几乎炸掉:”做了却不敢承认,你简直太可恶了你!“ ”可恶的是你!“寸草言辞凿凿地针对我:”什么要杀你灭口,什么私相授受,有证据吗?你拿出证据来啊你?!“ ”要证据是吗?不就是证据吗?好,我给你。“ 我快步走到石墩前,把一篮子的苹果拎回给他:”这就是证据,我亲眼看到窦秋波交给大妞的,大妞也当着我的面承认是她把借条拿给窦秋波,好合起伙儿来算计我的!“ ”呵~“寸草把果篮接过去,提得高高的,赏玩地看了几眼,然后很快地把篮子搁到了地上,轻笑着对我说:”一篮子水果说明不了什么,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竺寸草!“我指着大妞,又指了指地上的果篮,无比愤怒地告诫:”人赃俱获,这还不算看到,你不长眼吗?!“ ”不,不,我长着眼,我也看得到,可是我看到的,是你对大妞的恶脸相向,你的死不悔改,还有你六亲不认的蛮横和冷血无情!“ 他显摆着两个指头对着他自己,然后又指指我,仿佛眼睛长到了指头上。桥畔的水草声嘶力竭地呐喊,在黑黑的夜色中连成了一片天的孤独。我站到了找不到方向的方向,在成片的迷失中,背着风。 ”你不相信我,“我苦笑着凝视他:”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风还是那么大声地吹着,似乎要把所有的迷惘都吹散。 ”我说过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或者说,“他走过去,轻轻搂着大妞的肩讽刺我:”我只相信有心的人。“ 幻听又来了,像窗子以外的啼鸣,唧唧喳喳的哼唱――你是没有心的、你是没有心的、你是没有心的・・・・・・”竺寸草!你个糊涂蛋!“ 我捂着耳朵逃离,像是有千军万马追逐地,不要命地跑。 天终究没有拂晓,我驻足到了日渐漆黑的桥尾,再次回头的时候,桥的那头,已空无一人。 我以为他会追上来的,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带着他心爱的妹妹,头也不回的走。他走得是如此的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留下一个背影。 我忽然间很失落,这失落来得很莫名,像是忽而地风地,悄无声息地来,却又冷不防地去。 不远处,草海依旧地捏连,我忿忿然地冲进去,狠狠地扒开,却没有尽头。三三两两的拂草被风吹到了脸上,很痒,我站定,看着手心里被连根拽起的稀疏歪着头,似乎在没脸没皮地笑,于是脑海里立马浮上了竺寸草的清晰影子,吓得我瑟瑟地松手,很是心惊地一哆嗦:”哎呀我的妈呀!“ 野草轻飘飘地拂到了半空,恰似绿意的春色,走得旁若无人。我看到漫天的心碎都飘零,恍惚间所有的尽头,都没了尽头。 ”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我悄悄地问自己,把头悄悄地埋进臂弯,然后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浑噩着,把满眼的模糊:悄悄涂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