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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再说话，我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握住，“能不能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还是摇头，提到此事，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再次将他包裹，人瑟缩着，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环住他的脊背，将他揽进怀里。

    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抓着我的衣角，我感觉到他脸上的湿润，把人抱得紧紧的，听到他声音极轻地说：“我不敢睡……夜里我总是在做一个梦……”

    “从离开东盐镇就开始了吗？”

    他点头。

    我问：“梦里有什么？”

    他身体一抖，声音嘶哑，“杀戮。”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用被子裹住他冰冷的身体，下颌抵在他的后颈上，“别怕，我在这儿。”

    “我知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可看到你和江询站在一起，我心里就嫉妒得发狂，因为我没有他那样的本事，什么都帮不到你，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拖累。他们说我是鬼胎，你说那些只是没有依据的传言，可是现在我担心，也许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想跟你一起离开，陪在你的身边，可我害怕，有一天我会伤害到你……”

    “子未。”我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只认你是我的亲人。我相信你，这样就够了，你明白吗？”

    我还记得他在木漳县刑架上的样子，可我不相信那是真正的他，更不相信，他会对我做出任何不利的事。

    “我们会一起找到办法，子未，别再瞒着我自己去忍耐，好吗？”

    他没有给我回应，我只能安抚地抱着他，直到他的颤栗渐渐平静，按下几个穴位，让他睡了过去。

    晨光乍现，我离开病房时，撞上早起的唐刈，调整情绪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往我身后看一眼，面容闪避，打个哈哈说：“啊……沈掌柜早啊，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我走到栏杆旁，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问：“你要什么时候走？”

    “嗯……”他不确定地带着试探的眼神看我，胡乱说道：“后天吧？”

    我侧目看向他，对他笑了笑，“不介意同行的话，那就麻烦你，帮我们也买两张票吧，钱我一会儿拿给你。”

    “哎？”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随后又跟着我笑起来，“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沈掌柜你放心，等到了奉仙阁，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和沈小兄弟的，这路费等回去之后，我也一定连江询的那份一块儿还给你。”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我心绪杂乱，什么都没听进去，暗里在掌心捏了个卦象。

    木漳县只是一个开始，尚有反悔的余地，可再踏入成水市，这一去，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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